&esp;&esp;他的侧脸一闪而过。
&esp;&esp;两人低声交谈着向外走去。
&esp;&esp;过了一周,爱子被一辆黑色汽车接出了孤儿院。
&esp;&esp;她刚刚动过手术,身体还很虚弱,脸色也很苍白,但比这些更糟糕的,是她的心理状态。
&esp;&esp;她不说话,吃得很少,难以入睡,睡眠极浅,经常会从梦中惊醒,或者被魇住。
&esp;&esp;医生给她用了镇静药,情况才好转一些。
&esp;&esp;爱子安静地坐在车后座,系着安全带,看着车窗外的景象。
&esp;&esp;坐落着孤儿院的山消失在视野里,田野、森林、湖泊、青山在车窗外倒退,他们穿过她被抓回去的町镇,穿过其他或大或小的城镇和村落,回到了东京。
&esp;&esp;东京。
&esp;&esp;爱子看向车窗外的高楼大厦,街头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衣香鬓影,曾经熟悉的一切,如今却让她生出一种古怪的陌生感。
&esp;&esp;她曾经那么想那么想离开孤儿院,回到东京。
&esp;&esp;直到真正回到东京的那一天,她才发现,仅仅过了两个多月,她已经成了这片生养她的土地上的外来者。
&esp;&esp;她的一部分,已经被永远留在了地下室里。
&esp;&esp;爱子被带着下车,一个人在那里见她。
&esp;&esp;是琴酒。
&esp;&esp;“不错,”琴酒的眼睛里是满意的神色,“我就知道你能从选拔中活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esp;&esp;她静静地看着琴酒,眼神无悲无喜。
&esp;&esp;琴酒掏出一根香烟,叼进嘴里,用打火机点燃。
&esp;&esp;“你该感谢我,给了你第二次机会。”
&esp;&esp;烟雾缭绕,琴酒的脸隐藏在背后。
&esp;&esp;“不过呢,也是你自己有血性,竟敢咬我,还想夺我的枪。”
&esp;&esp;爱子依旧不出声,黑漆漆的眼睛看着琴酒,没了往日的神采,有些麻木不仁了。
&esp;&esp;琴酒注意到,从怀里掏出一把枪。
&esp;&esp;爱子没有动,眼神也没有变化。
&esp;&esp;不再有警惕、不再有戒备、不再有一根根向外伸出的硬硬的刺、不再有激烈的愤怒和仇恨。
&esp;&esp;不再用尖锐的话语掩盖悲伤。
&esp;&esp;她成了痛苦本身,苍白的没有言语的麻木。
&esp;&esp;“这把枪送给你。”琴酒说着把枪放在了桌上,“你会用吗?”
&esp;&esp;是一把sig-sauerp220。
&esp;&esp;爱子还是不说话,琴酒竟然继续一个人说了下去。
&esp;&esp;“我知道你的感受。”琴酒说,“我也在孤儿院里待过。”
&esp;&esp;这样的话从琴酒嘴里说出,真是不可思议。或许,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离安慰别人最接近的一次,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