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敢挑衅金太保的前提是,少天为阴后的畜道咒所害,而那念咒之人肯定躲在暗处,他潜藏的很深,声音似乎也是刻意造作的,所以很难判断他到底是谁。可以肯定的是,绝非是赶尸人。
赶尸人充其量不过是阴后的一颗棋子罢了。
而另一件让我不解的事情,金太保到底是被谁种下饿鬼疽的,从金夫人的口风来看,似乎是我七叔。但七叔手上并没有饿鬼疽,至少我亲眼所见,黑袍人生生将饿鬼疽吞噬了。而且黑袍今晚敢挑衅金太保,明显早就知道金太保中了剧毒。
眼下想要金太保死的人很多,但凡阴阳两界,对绝世金甲觊觎之人,都想他死。而且,金家堡财力雄厚,金太保对张王又忠心耿耿。最想他死的,其实应该是阴司畜宗、无常这波人。
但我总感觉无论是阴后,还是黑袍,都不是最后的幕后黑手,真正的黑手也许是白桥里面酷似七叔的邪雕。至少我知道瘟神的邪木脉与舍利子都已经为那人所夺。一旦他炼成了不死邪神与邪五脉,那才是最可怕的。
迷迷蒙蒙中,我的脑子如同片花一般不断的回忆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短短的时日,我现在知道了在玄门行走。思考、心机、智慧、经验是多么的宝贵,否则哪怕是空有一身绝世神功,也难被人算计。
我一定要反败为胜,掌控自己的命运,决不能甘心做一枚任人操控的棋子,而血莲、佛法、黄泉刀法,则是我掌握命运的有力保证。
“无伤,切记,要小心你七叔……”
父亲满脸是血的面孔陡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不断的重复着那句遗言。
“父亲。父亲……”
我心如刀绞,试着去抓住他的手,但最终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邪雕拖入幽冥无尽之地。
“无伤,无伤……”
耳际传来温柔的呼唤,我睁开眼一看。紫衣正满脸心疼的替我擦拭着脸上的热泪,我全身都是冷汗,愣了愣,才醒悟过来,我刚刚做噩梦了。
金家堡外。喊杀声震天,黑袍的退去,并没有让天邪宗的人失去斗志。除了金甲,让邪宗这些败类更感兴趣的是金钱。
金家堡乃是北方巨富,与南方的向家。乃是赫赫有名、富可敌国的两大家族,昔日阎君与张王能得到天下,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向、金两家的财力支援。
攻下金家堡,他们便可一夜暴富。
“无伤。你醒了,堡中快要守不住了,咱们必须马上撤入密道,离开这。”金太保快步走进来,凝重道。
我试着运了运血气。这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丹田血莲竟然又是血气充盈,只是四肢百骸依然有些麻木罢了。
这就是天赋神通的妙用了,试想普通修炼者遭遇我这般气血耗空,怕是没三五个月难以恢复。而我却在一梦之间恢复如常。难怪如阎君、张王这些人能出类拔萃了,盖因本身就有天道护佑,天赋惊人。哪怕世间唯一一个以武入圣的剑圣,也是天生对剑有着无与伦比的感知、融合,这是普通修炼者永远无法企及的。
进入密道,金太保背着手感叹了一声,放下背上的少天,深沉道:“无伤,金家堡将亡,咱们就此告别吧。”
说着,他面色凝重的脱下了身上的金甲,冷峻的脸上忧然神伤,双目通红道:“这是打开阴司的绝世金甲,我就送于你了。你乃第三代血莲王神,我本应助你驰骋天下,只是我现在身受重创,差不多已是废人,自保无暇,所以……”
我道:“堡主如此信任无伤,亲传我黄泉刀法,已是天恩,只是金家堡如此微乱,何不随我一同离开。”
金太保笑了笑道:“我准备去西方寻找金脉之源,若能把金脉重铸,或可化解饿鬼疽,若时间能来得及,到时候也许还能助你一臂之力。只是还有一事,我想请你应允。”
“堡主但说无妨!”我有些感伤道,没想到与这位盖世英雄见面如此匆忙,匆匆而来,又即将匆匆而别。西方属金,传闻阎君的金脉就是在西方铸成的,金太保本乃金脉传人,若能找到金脉,将本脉提升到极致,化解饿鬼疽也是很有希望的。
“我儿少天,一生苦难。我年青时,争强好胜,残忍好杀,手上沾染了无数无辜之人的鲜血,少天痴呆,也是天意对我的惩罚。如今,他又身中难解之咒,我这西去,一路艰险无比,只能把痴儿少天托付于你,还望你以兄弟之谊待他,至于他恶咒能否解,就全听天意了。”金太保伸手爱抚少天的头发,深深吸了一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