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请恕冒昧,敢问高姓大名。”
白衣少年心想:“看来他们不是常人,就让他们知道,料也无妨。”当下说道:“小弟是姑苏陈光世。”
宋腾霄“啊呀”一声,说道:“令尊可是江南大侠陈天宇陈老先生?”
陈光世道:“不敢当。两位是——”
宋腾霄道:“我也是家住苏州的,小姓宋,家父宋时轮,小可名叫腾霄。她是我的师妹吕思美。”
陈光世大喜笑道:“原来是宋兄,贤乔梓我也是久仰的了。想不到咱们都是苏州人氏,今天方始相识,听说宋兄在小金川,怎的来到此地?”
宋腾霄道:“我们是到京城找一位朋友的,今日特地来看一看万里长城。陈兄适才所吟诗句,隐隐行远人之思,莫非也是来找朋友的么?”
陈光世道:“正是,我已经到过北京了,没有找着那位朋友。宋兄,你是今天从京城出来的吗?”宋腾霄道:“不错。”陈光世道:“我来了这里已经三天了,现在正想回去。宋兄,你我的那位朋友是谁?”宋腾霄道:“孟元超,不知陈兄的贵友又是哪位?”
陈光世道:“不知宋兄可曾听过缪长风这个名字?”宋腾霄道:“啊,原来你找的是缪长风。”
陈光世道:“宋兄敢情和他相熟?”
宋腾霄道:“谈不上深交,不过我们在路上曾与他两度相遇。”他知缪长风和陈光世是好朋友,有些事情自是不便和他说了。
吕思美加是个没有机心的人,笑道:“陈大哥,你这位朋友闹出的事情可不小呢,他和四海神龙齐建业与及震远镖局的韩总镖头都结了架子。”
陈光世诧道:“有这样的事,为什么?”
宋腾霄向吕思美使了一个眼色,说道:“我们在路上曾见他和震远镖局的人打了一架,却不知道为了什么?”
陈光世道:“有人受伤吗?”
宋腾霄道:“这个,这个我倒没有问他。”吕思美忍不住说道:“他是和云紫萝同在一起的。云紫萝的姨妈原籍三河,你不妨到三河县打听打听。”
陈光世道:“多谢指点。三河县离北京不远,我先到三河县去找他们,希望咱们将来能在京中相会。对啦,忘记问你们,你们在北京可有联络的地方?”
宋腾霄道:“我们本来是住在前任震远镖局少镖头戴谟的家里的。”
陈世光道:“哦,戴谟?我知道他。那么我一回到北京就马上到他家里。”
陈光世走后,宋腾霄笑道:“逢人但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小师妹,你和他说话,怎的全然不知忌讳?”
吕思美噘着小嘴儿道:“他是鼎鼎大名的江南大侠的二公子,又不是坏人。”
宋腾霄道:“他可也是缪长风的好朋友呢,你不知道我刚才真有点怕你说及缪长风和云紫萝的私情,那就不好听了。”
吕思美道:“我才不高兴理人家的闲事呢,只怕是你自己还怀着心病吧?”
宋腾霄道:“你又来了,好,咱们别吵啦,天快黑了,还是去找那间道观吧。”
陈光世独自下山,心中颇是不安,想道:“齐建业是我爹爹的好朋友,震远镖局的韩总镖头与我家也是颇有交情,怎的缪叔叔却与他们结了梁子?不过,他和云紫萝同在一起,这倒是一件值得欢喜的事。”当日同游太湖与及西洞庭山的往事,不觉重现眼前了。
眼前浮现出西洞庭山的景色,山下是烟波浩渺的太湖,山上是一片盛开的梅林,两个天真活泼的少女在梅花丛中比剑。
想起了西洞庭山的往事,陈光世心里不禁暗暗好笑:“缪叔叔为我做媒,如今却是他替自己找到了佳偶了。那位云女侠当真可以说得是刚健婀娜兼而有之,配缪叔叔正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随着想起了邵叔度的女儿邵紫薇和萧夫人的女儿萧月仙,“这两位姑娘聪明伶俐、活泼可爱,但比起云紫萝来,却是缺乏一股可以吸引男子的魁力。或许这是因为她们年纪太轻未曾入世的缘故吧?她们像是水清可以见底的溪流,云紫萝都是波耀光明,而又一望无涯的太湖。唉,姻缘二字,本是可遇而一不可求,旁人做媒,岂能合乎自己心意?只怕我这次去找缪叔叔,难免又要碰上这两位姑娘,倒是有点尴尬了。”
陈光世独自下山,胡思乱想,不知不觉走到一座石台底下,这是八达岭的名胜古迹之一,名唤“云台”。云台全部用汉白石砌成,它的半五角形券顶结构,在中国古代建筑中极为少见。在券洞和券门上都有石刻。券洞刻的是四大天王像,浮雕精美,神情威猛。四大天王像之间刻着梵、藏、西夏、蒙、汉诸种文字及“陀罗尼经咒颂文”,对佛典和古代文字具有很高价值。券顶上满布“曼陀罗”图画,花中刻有佛像。据说是元代名雕刻家的优秀作品。
陈光世早就在前人游记中读过有关“云台”的记述,但这两天忙于游览别的地方,却还宋曾找着“云台”,几乎都忘记了,想不到在下山的时候恰好从云台底下经过。
正要去仔细鉴赏券顶的石刻,忽地目光却给台下的几堆乱石吸住。说是乱石,其实也不是胡乱堆砌的,一共是三堆,排三个品字形,最下面是九块石头,跟着递减,最上面的一块却不是石头,而是人头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