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留下一点记号吧!”
冷笑声中,一手连环三暗器飞出,那人的身手也是委实不弱,一个“镫里藏身”,避开了打他上盘太阳穴的袖箭;横刀一封,又拨开了射他中盘方向的一支透骨钉,可是却终于避不开打他下盘的一柄飞刀,飞刀掠过,削掉了他膝盖的一大片皮肉,那人一个倒栽葱跌落马背,他是和另外一个同伴并辔奔驰的,幸亏这同伴出手得快,一把将他提了起来,随即一刀插进马臀。这一插用的力恰到好处,不会伤着马的骨头,却能令它负痛狂奔,绝尘而去!
那匹失了主人的骏马受了惊吓,在草原上盲目乱跑。“千手观音”说道:“这位姐姐,请你稍等一会。”快马加鞭,追上那匹无主的坐骑,跳过去骑上马背。那匹马起初不肯服她,跳起一丈多高。“千手观音”抓着鬃毛,轻轻拍它后颈,抚弄一会,那匹马不再发脾气了,俯首帖耳的让她骑了回去。云紫萝看得有趣,心里想道:“原来千手观音不但暗器精艳,驯马的功夫也是人所罕及。”她却不知这“千手观音”祈圣因乃是尉迟炯的妻子,尉迟炯是关东马贼出身,祈圣因的驯马本领是跟丈夫学的。
祈圣因回来说道:“我名叫祈圣因,祈连山的祈,圣贤的圣,因缘的因。这帮强盗本来是要偷袭我的,几乎连累了你,我实在过意不去。你失了坐骑,这匹坐骑就赔给你。它已经给我驯服了,你可以放胆骑它。”说罢,跳下马背,将那匹坐骑交给云紫萝。
云紫萝道:“多谢祈女侠救了我的性命,我已是感激不尽,厚赐如何敢当?”祈圣因笑道:“反正我是顺手牵羊拿过来的,你又何必客气?我是个爽直的脾气,你为我遭殃,我都未曾多谢你呢!姐姐,你贵姓大名,去的哪儿?”
云紫萝捏了一个假名,说道:“我叫孟华娘,想到泰安去的。”
祈圣因道:“你的本领很不错啊。恕我冒昧,请问你是不是要上泰山观礼的?”泰山在泰安县境,祈圣因心里想道:“孟华娘这名字我可没听过,不过她的武功这样好,想必是牟宗涛邀请的客人了。”
云紫萝说道:“牟宗涛在泰山开宗立派,此事我也曾听人说过。不过我还不够资格做他的客人。我有一个朋友或许会到泰山观礼,因此我想去泰安县城,等他回来。”
祈圣因笑道:“何用这样麻烦,你和我一同去好了。我也是没有请帖的,不过我担保你可以顺利上山。”
云紫萝见她性情爽朗,也想结交这样一个朋友,暗自思忖“我戴了这张人皮面具,料想孟元超不会认识我的。”于是说道:“得祈女侠带我去一开眼界,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当下跨上那匹坐骑,两人就结伴同行了。
路上云紫萝问道:“这帮强盗是些什么人?”
祈圣因道:“他们的首领名叫宗神龙,但刚才尚未露面。这姓宗的是清宫大内总管萨福鼎手下的第一号鹰爪,不过江湖上的朋友知道的还不多。他也是扶桑派掌门人牟宗涛的师叔,这次牟宗涛开宗立派,我猜想他多半也是会来的,因此我才要赶上泰山。”
云紫萝愕然问道:“牟宗涛不是侠义道么?怎么他的师叔……”
祈圣因道:“牟宗涛早已和他的师叔翻脸了,不过……”云紫萝道:“不过什么?”
祈圣因心里想说的是:“不过牟宗涛恐怕也不是如你所想象的侠义道呢!”但她的性情虽然爽朗,和云紫萝毕竟乃是初交,这话终于没有说出来。说道:“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牟宗涛是海外归来的一派掌门,我和他也并非相知很深呢。”这话答得模棱两可,云紫萝关心的只是孟元超,对牟涛宗的为人倒是不想深究,因此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了。
幸亏云紫萝换了一匹坐骑,跑路比她原来的那匹坐骑快得多。两人兼程赶路,第三日一大清早就到了泰山。
这时正是牟宗涛的扶桑派开宗大典,隆重的典礼刚刚开始的时候。
泰山之巅,“玉皇顶”的草坪上,黑压压的坐满了人。孟元超和林无双也在其内。
天空飘浮着灰白色的云朵,玉皇顶好像涂上一层铅白,夜色沉沉,四周还是那么静耀,不过透过云层的缺口,已经可以瞥见半角天穹闪耀的曙光。但日头还未露面。
牟宗涛的开宗大典是定在日出的时候举行的。所有的客人为要起得上看日出的奇景,早都来了。
林元双像孟元超一样,昨夜也是整夜无眠。
她的表哥和石朝玑往来之事已经给她发现,虽然她还不能断定表哥是否就与朝廷勾结,却总是不能无疑了。
她想起了自己答应过尉迟炯的诺言,不由得心烦意乱,“我难道真的要和表哥作对吗?”这是她从来不敢想象的事,“唉,但愿我所猜疑之事,不是真的。”林无双只好这样想了。
在来到这个草坪之前,她和孟元超已经在梅林见过面,这是他们在昨晚约好的,林无双也已经把自己的心事和石洞中的奇遇告诉他了。
孟元超也不敢断定牟宗涛就是坏人,不过他对牟宗涛的怀疑却要比林无双更多。为了预防祸患,他向林无双提出一个主意。
这个主意是:不让牟宗涛做掌门!
“不让他做,谁做?”
“你!”
“我?”林无双做梦也没有想到孟元超会叫她来做掌门,和表哥作对,已经是她不敢想象之事,何况是和他争夺掌门呢?“不错,是你。我想来想去,要找出一个人来,不让牟宗涛当上掌门,只有你最适合了,你的爹爹在扶桑派中辈份最尊,德高望重,你出来和他争做掌门,本门弟子,即使是拥护牟宗涛的人,也得给你爹爹面子,决不敢公然反对。若以武功定夺,你已经学成了祖师的秘传法,也可以胜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