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京辅说不出话来。他默默的回看者锐利。
『六之杀人魔』——脱下这块假面具、卸下『暗杀者』这个伪装后,锐利其实只是个脆弱的女孩子。她的言行举止和态度老是很带刺,这种表现可能源自她对满是杀人犯的环境感到不安、感到恐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他决定相信锐利,相信她那被泪水浸湿洗涤的透明双眸。
就连自身戴旳假面具,京辅也决定捨弃掉,他打算袒露出最真实的自我。
「……抱歉。我没办法帮你——锐利。那种东西我根本教不了你。」
「啊!?为什么!?为什么不教一|
「因为我根本连半个人都没杀过。」
「············啥?」
锐利手放到京补肩膀上,求教般靠了过来。
这个动作在听到京辅说出这句话时倏地中断。
锐利一脸我没听懂的表情,愕然地张者嘴。
先前被锐利『告白』的京辅,大概也是这种表情吧。
无意间发现自己怎么还在想这种事,京辅面露苦笑,他接者把话说得更完整。
「关于我杀过十二个人的事……其实那是被人冤枉的啦。别说杀人了,我这人根本连东西都没偷过,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基本上我就只有打架比别人强那么一点而 已吧。这些事我—直隐瞒到现在·······但如果对象是你的话,说出来应该也没差吧。」
「·····冤······枉······普通人······打架只强那么一点?」
脸上表情从惊愕转为困惑、接着是失望)又或许是安心。
「……骗人……的吧?至少打架那句一定是假的……」
「才没骗你咧。这些全都是真的啦。所以你刚才问我要怎么杀人之类的,老实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不过——」
他执起锐利搁在自己肩头上的手,悄悄地挪开一些。
瞥了眼指尖的指甲彩绘,京辅用比平常更强烈的语气说了:
「你没办法杀人的心情我能理解。明明讨厌却不得不杀人,这种痛苦我也很清楚。想东想西想了—堆,最后还是下不了手?这是当然的吧。想都不想就能杀人的傢伙才是疯子。杀人犯也好,杀手也好……有差别吗?」
「有。」
锐利乾脆地断言。
她用像刀一样锐利的眼神瞪者京辅。
「·······那是一般社会才适用的常理吧?在我们生活的黑社会里,不杀人的才有病。理论结构、伦理、真理和一般社会完全相反。我们待的世界差异太大了。世界不——样,价值观也不一样……」
「价值观?那种东西怎样都好。你在黑社会里算异类,在我们一般人的社会里却很正常。你和我没什么差别啦······是说,不如就趁着重生看看吧?只要能人过这三年,然后会到正常社会的话——」
「不可能啦……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啊!?你老家不是放弃你了吗?还是说,莫非是那个……一旦得知黑社会底细就不可能放他到处乱跑?金盆洗手没那么简单之类的。」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虽然那也是其中一个理由……」
将脸从京辅面前转开,锐利变得欲言又止。
「虽然?」京辅催促她说下去——锐利则维持将脸转开的姿势回问他,
「……吶。京辅你是被人冤枉,才被丢到这里来的吧?想回到原本的世界、原本的地方……你会这样想吗?接下来这三年内,都要被迫伪装成『十二人虐杀魔』,必须一直忍耐……就算这样也想回去,京辅你有这样的归属吗?」
「——啊啊,有喔。」
京辅断言。他的脑海里描绘出重要的家人轮廓,声音和拳头里都蓄满了力道。
想再次见到綾花,在见到她、跟她道歉之前,说什么都不会屈服。绝不放弃任何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