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着我们,等我们撑起家。我们的家人也是百姓,你为了一只鸡,让别人家失去儿子,兄弟,男人,甚至是父亲,你的鸡就那么宝贵吗?比别人的儿子,丈夫,父亲贵重?”
这句话问住了花枝,村民们也窃窃私语,是啊,鸡再重要能重得过一条命吗?她真这么觉得,干嘛不自己跳回去找她的鸡。
村里出了这种人,村支书觉得老脸无光,斜了花枝两口子一眼,上前对陈阳说:“对不起,陈连长,是咱们的村民不懂事,给你们添了不必要的麻烦,还差点酿成大祸。我在这里表态,以后谁不听指挥,真被洪水卷走了,摔下山或者被野兽毒蛇咬了,都是自己的事,别找我,也别找解放军同志,别人不是你爹,不欠你们的。”
村支书已经表了态,陈阳也不好再多言:“有支书这句话我放心了。还请你约束村民,跟大家讲清楚,房子没了,钱没了,东西没了,以后还可以挣,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诶,我明白,他们是穷怕了,我会好好跟他们讲,让他们听指挥,别添乱的。”村支书不好意思地说。
陈阳点头:“走吧,找个地方扎营。”
他们这么多人,为了保障大家的安全,必须找个相对平缓的地方,附近最好还要有水源才成。
队伍继续前行,郭若君落后两步,对小罗说:“陈连长额头上受了伤,你给他消毒止血。”
小罗看了陈阳一眼,又瞅瞅郭若君,想说你咋不自己弄,但在郭若君犀利的眼神下乖乖闭上了嘴,从医疗箱里拿出棉球和消毒水。
郭若君没再管他们,跟上队伍走了。
陈阳觉得这是小伤不必包扎,但他的脑袋有点晕,在这时候可不能生病,只得坐了下来,让小罗帮忙。
小罗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悄悄打量他。这个人跟郭医生到底什么关系,郭医生今天早上为什么要否认两人相识?
陈阳察觉到小罗的目光,隐约猜到了他的心思。估计这一刻,不止小罗,石利他们,还有一些村民,恐怕都在猜测郭若君跟他的关系,毕竟大家都看到了郭若君跳下水救他。
这样的议论传出去怕是对郭若君不利,要是传到她丈夫耳朵里,恐怕会坏了他们两口子的感情。
陈阳略微思索了一下,主动澄清:“有次地震救灾的时候,我救过你们郭医生一次。”
小罗惊讶地望着他,还有这种事,那就说得通了。郭医生这人最是仗义,恩人落水,她肯定要救啊。
小罗到底是年轻,竟信了这番话,还问陈阳:“我们郭医生这么厉害,你怎么救她的?”
陈阳简单地用两句话将事情说完了:“救灾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余震,一根横梁落下来,要砸到正在给人施救的郭医生,是我拉了她一把。”
其实当时郭若君的脚还是受伤了,被横梁擦过,肿得老高,路都没法走,是他背着她穿过残垣断壁,走了几公里才回到营地的。
“那还真是惊险,难怪郭医生今天看你落水这么着急呢。”小罗没有怀疑,甚至还自动把这事合理化了。
闻言,陈阳松了口气。小罗跟伤病员接触多,话又多,这个事很快就会经由他的嘴传遍村子里,这样大家都不会说什么闲言碎语了。
最后在山坡上找了个地方驻扎,大家搭帐篷,找找山上有什么吃的,再留意山下洪水的情况。
半天就这样过了。
山下的洪水并未褪去,不过到了下午两点之后,水位也没再涨,要是不再下大暴雨,明天这洪水应该就会慢慢褪去了。
山上缺衣少食,大家坐在一起,看着被洪水淹没的家园,无声地抹眼泪。
营地里的气氛很是压抑,但也没办法,村民们的家园被毁,辛苦种了一季的粮食眼看就要丰收了,这下也全没了,接下来一两年,家家户户的日子都注定难熬。
见没什么事做,郭若君起身,交代了小罗几句就往山里去。
陈阳一直暗中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去了别的地方,马上去问小罗:“郭医生去干什么?”
小罗说:“郭医生让我保管药品,在这里守着,有人有皮外伤就帮忙治治,严重的等她回来。她去山里采点药,咱们带的药不多,快用完了,洪水过后,可能会爆发痢疾等传染病,得做点准备。”
这倒是,目前什么资源都匮乏。陈阳站起身,追了上去,在前面的林子里追上了郭若君:“等等,我陪你去。”
郭若君回头看了他一眼,皮笑容不笑地说:“还是算了吧,被别人看到,败坏了你陈连长的名声怎么办?”
上午都还好好的,下午她却说出这番话,态度还像刺猬一样。陈阳沉默了两秒就明白了缘由,他低声解释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怕他们传得很难听,对你的名声和家庭造成不利影响!”
郭若君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最后连话都不想跟他说了,转身就走。
陈阳紧紧跟了上去,耐心解释:“发生洪水,山里动物的生存空间也被压缩,它们会比以往更暴躁,要是遇到什么毒蛇猛兽的,你一个人很危险。”
郭若君从腰间摸出一把木仓:“我有这个,你总放心了吧。我不用你陪,营地需要你坐镇。”
“有木仓也不一定安全,山里有很多未知的危险。”陈阳还是想跟着她。
郭若君有点烦了,停下了脚步,回头冷冷地看着陈阳:“你不是要避嫌吗?那就别跟着我,你我之间,也不适合单独出去。我以为陈连长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