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卫东打开门就看到陈福香坐在地上,手按住左边小腿,两只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仰头望着他的时候,脆弱极了,像林中受伤无处可逃的小鹿。
他心里一紧,大步上前,蹲在她跟前,手轻轻撩起她的左小腿裤脚:“磕到哪儿了?”
“只是不小心撞到了椅子上,没事的,卫东哥,你怎么来了?”陈福香觉得有点羞耻,只是撞了一下,她竟哭了,还被卫东哥看到了。她赶紧缩了一下腿,扶着墙想站起来,以证明自己没事。
但一只硬邦邦带着热气的手钳制住了她的脚踝:“别动,让我看看。”
“真没事……”陈福香刚说完就察觉到了岑卫东的脸色蓦地变得很难看,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我很不爽,别惹我“的气息。
她赶紧闭嘴,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她白皙的小腿肚子上多了一团鸡蛋大小的淤青。
没想到只是碰了一下而已,竟然青成这样,难怪她当时觉得好痛呢!
岑卫东看着莹白的肌肤上那一抹青色,觉得格外的刺眼,语气也沉了下来:“这就是你所谓的没事?”
“也,也不怎么疼的……”陈福香故意抬了一下腿,牵动了神经,她的脸都变了色。
岑卫东赶紧按住她的腿,语气更不好了:“别乱动。”
说着,他拉过椅子,另一只手提着她的肩,将她扶到了椅子上坐好。
那一瞬,两人贴得极近,他的头就贴在她的下巴处,呼出的热气吹在她的脖子上,滚烫滚烫的,她的耳根瞬间红了,心脏也突然跳得极快。陈福香赶紧推开了他,讷讷地说:“卫东哥,我,我没事了,歇两天就好了。对了,你今天不是要上班吗?怎么来了?”
“我不来怎么知道你这么能干了,还自己贴墙纸,房顶那么高,怎么不让我来贴?”岑卫东站直,眼睛从她的小腿挪到她脸上,眉头拧得更紧了,探出手背,“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
陈福香偏头,躲开了他的手,支支吾吾地说:“没有,是,是屋子里太热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挨着卫东哥好热,可能是他身上火气旺的缘故吧。陈福香想,要是离远一点,应该就没事了。
岑卫东站在屋子里,感受了一下:“你这房子不透风,是挺热的,你坐着别动,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语毕,不等陈福香说话已经快步出了门。
没过几秒,陈福香就听到了楼梯上蹬蹬蹬的脚步声。
她抬起头,看着合上的门板,莫名的舒了口气,手背蹭了蹭脸蛋,又抬起手扇了扇风,等脸上的热度退了一些,她才低头看着腿上的伤,指尖轻触了一下。
好痛!
陈福香龇了龇牙,犹豫着要不要作弊,刚才卫东哥的样子好生气的,她要是把自己治好了,他回来应该就不会气了。
说干就干,陈福香食指指尖轻轻在淤青处点了两下,诡异的是,淤青竟然没消散,怎么回事?是她的香火不够用了吗?不应该啊,她可是攒了一千多年呢?怎么会这样?
楼下,岑卫东拿着跌打万花油刚踏进宿舍楼下,忽地就感觉到了从二楼尽头散发出来的那股熟悉的力量。他蓦地加快了脚步,狂奔上楼,一把推开了门:“你在干什么?”
陈福香吓了一跳,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我没做什么啊。”
卫东哥干嘛这么凶。
岑卫东关上门,走过去,直接拿开了她的手,低斥道:“别胡来,小心被人发现。”
这丫头真是让人不省心,一不盯着她,她就出岔子。
陈福香委屈地瞥撇了撇嘴:“我只是想早点治好我自己,免得你一直板着脸。”
说得好像是他不对一样,岑卫东哭笑不得,目光无意中扫到她还呈青紫的小腿,下巴一抬:“不是要治吗?怎么不治了?”
陈福香扁了扁小嘴,语气带上了几分恐慌和不知所措:“好像没用,卫东哥是我的能力失效了吗?”
失效才好呢,他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了。岑卫东安抚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不是,我在楼下就察觉到了。”
顿了一下,他挽起左胳膊上的袖子,亮出一截小臂:“来,试试。”
“卫东哥,你怎么受伤了?”陈福香看到他小臂上那一条半个巴掌长的红痕,吓得小嘴一撇,似乎又要哭的样子。
这伤比她小腿上严重多了,皮肤都磨破了,红红的一片,还肿了起来。
岑卫东摸了摸鼻子:“今天跟他们切磋的时候不小心弄的,没事,小伤。”
嗔了他一眼,陈福香不高兴地说:“你也不知道处理,还到处乱跑。”
她赶紧将食指放了上去,香火之力汇聚过去,那片红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健康,不消片刻就变得跟其他肌肤一样了,光滑,完好无损,完全看不出受伤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