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林声的答案。
江浮眼底最后一丝暗光终于泯灭,她在客厅角落枯坐很久,落差感像潮水似地来袭,渐渐演变成海啸吞没她的躯干。
这样的结局她早该想到的,林声自始自终都保持着随时脱身而出的清醒,默不作声离开洝州,在最该给出答案的时候挂断电话。
只有江浮还留在原地。
在这份不纯粹的关系里挣扎,想退出又想留下。
江浮自嘲地想,也许她今夜这通电话,于林声而言只剩事后的纠缠与心烦。
……
秦奈今天忙着帮莫如是办出院手续,尽职尽责将她送回了家,等她到公寓时已经是深夜。打开门后只有扑面酒气,她后退几步,瞧了眼门牌号才确定自己没有走错。
这个点本该在房间熟睡的江浮却出现在客厅,她在沙发中央坐得笔直又端正,面前的茶几放了杯只喝了两口的果酒。
秦奈捂着累了一天的脖子,没好气说:“好啊你,半夜不睡觉,偷喝我的酒是吧!”
江浮没有回应,坐姿依旧端正。
等信将疑走过去,秦奈才发现她坐着睡着了,顿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她拿起那杯果酒嗅了嗅,这度数别说是江浮,就算是能喝下雪树伏特加的她,也得缓好几个小时。
“做不了酒蒙子干嘛借酒消愁,我怎么搬得动你。”
现在夜里还是有点冷,秦奈无法放任江浮在客厅挨冻,调了杯蜂蜜水喂下去后就开始把人往房间搬。客厅到房间短短二十来步的距离,她废了十分钟才把江浮丢到床上。
大概是酒意上头,加之那杯温热的蜂蜜水,江浮热得直想扯衣领。秦奈并不大敢帮她换衣服,眼疾手快一个被子蒙头才让醉酒的人消停下来。
万物俱静时,客厅忽然响起一阵声音,并且越来越清晰,吓得秦奈刚迈出房门的脚直接缩了回来。她没忘记这套房子闹鬼的传闻,想摇醒江浮时却听出几分熟悉感。
好奇心战胜一切,秦奈抄起扫帚壮着胆子出去,发现声音来源是遗落在沙发角落的手机,来电者的名字更让她震惊。
是林声。
秦奈看了眼房间里昏睡的江浮,踟蹰几秒还是滑动了接听键,她还没来得及表明身份,对方就直截了当地开了口。
“你在港城有地方住吗?”
这是什么意思,江浮要回港城?
秦奈摸不着头脑,她揪着衣摆上的一排小亮片,不知该怎么回答,“林……江浮在睡觉。”
林声停顿片刻,“你和她住一块?”
秦奈老实巴交地点点头,后知后觉林声看不见,于是把江浮拿错高度数酒水调酒的事给说了出来。
“她当初来港城没地方住嘛,不是你想的那样,不对……你也没怎么想,”秦奈越说越乱,又慌忙找补,“纯纯合租室友,她刚刚喝醉了我都没敢帮她换衣服。”
林声听完后没有附和,漫长的沉默让秦奈有轻微窒息感。
“她现在能醒来吗?”
秦奈回头看了眼卧室,摇了摇头,“大概不能。”
“麻烦把她的身份证号发给我。”
秦奈不清楚林声要做什么,但总不会是坏事。她找到放在夹层落灰的身份证,又掰正江浮的脸解了锁,一阵捣鼓后给林声发了过去。
“醒来后让她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