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这几日趁着闲暇她又跑到图卢兹去了,那个全法最温暖的城市,比起巴黎,这个仍旧保留着玫瑰红砖瓦建筑特色的老城更让她觉得欢喜。宁静,古朴,闲适。
为了不耽误课时,伊然在享受了两次玫瑰色黎明之后匆匆搭了红色黄昏时分的飞机回巴黎。
这周Marlyne布置的面料作业是参观DIOR旗舰店,班里的人商议好一同前往,到了才知道讲授的老师是John Galliano的面料助理。
伊然从来不是个乖孩子,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就拿这会子来说,在面料助理尤滔滔不绝地讲授当季流行的时候,她已一人沉醉在DIOR精妙绝伦的触感世界。
店里的营业员不厌其烦地给一位试穿的老太太以品评,伊然倚在一边,轻轻执了一角,于指腹间摩挲。人们总是更多地关注衣服的样式,用色,却鲜少在意面料的微妙,然而这恰是人可以得知的最最直接的感受。闭了眼,顺着一排溜。
“四少,怎么样?”
“嗯”
“好看吗?”
“嗯”
如果说这两个简短的“嗯”让伊然心里已有些丝丝蔓蔓爬上来,也不论那句“四少”,使她彻底僵住的是接下来对着店员用纯正的法语说的那句“麻烦包起来。”这个声音太近了,近到让她的呼吸不自主一窒,又着实久远地有些年头了。
“进去试试这件”字正腔圆,什么时候他竟学会费时费心费力陪别人逛街了,原来,这些她曾经拥有的他的专属与不二,如今都已时过境迁。看来人还真的是不能把自己捧得多高,不然谁知道是不是不知不觉中就坠落做了井底之蛙。
眼角映出他颀长的背影,伊然不动声色地移步安安旁边。辛安安静静跟着面料助理的讲解,因着胳膊上她的劲道而无意瞥了伊然一眼,表情没什么异常。遂又专心听课。
储迹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了,称之为偶遇的东西,不在他的预期。
Galeries Lafayette,老佛爷百货,奢侈品的聚集地,中国人在这儿向来大方。来巴黎出于公事,逗留的最后一天,助理心心念念要来采购,七月,奢侈品爱好者们疯狂的月份。
储迹之所以随她而来,纯粹是脑袋发热。直到后来他回忆起来的时候,很矫情地将此举归因于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
这几年恁凭煎熬,他仍旧抑制住找寻她的渴望,虽然这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巴黎,七晴六雨的天气,七情六欲的我,七上八下的我的心。在女伴进去试衣服的空当,储迹背着不远处那股引力长呼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古井无波。
他知道她在法国,可未设想过这样的重逢。她那时候何等决绝,分开,各自天涯是她口中的救赎。
总有一些真理在“我开玩笑”背后;
总有一些好奇在“我随便问问”背后;
总有一些知道在“我不知道”背后。
伊然不知道她是否已经将储迹对她的那些爱,曾经的爱,消耗殆尽。自作自受。
订婚宴上的propose(上)
林斯羽和谭逸希挑的是 Anne Barge ——当今国际顶尖婚纱设计师之一。其显著特点在于与客户的交流中,她会根据具体要求融入众多专业设计理念,以此酿成世上独一无二的婚纱。
不论是宫廷式束身腰身,还是璀璨珠宝点缀的雍容,抑或时尚中的俏皮都不是林斯羽注意的,他单单就看准了Anne Barge妙手巧思给他勾勒出谭逸希柔美妩媚的一面。
为此,两人马不停蹄飞去意大利与设计师碰头。
已是冬季,巴黎经常刮风,云走得快,压得低,外面的人都裹着厚实的衣服急速移动,然而室内的暖气倒是很足。
打从中餐馆回来,一会儿的工夫,谭逸辰仅仅去书房收了个邮件,叶骁就斜斜倚在沙发上睡着了。
在巴黎过冬,穿衣有个讲究。里面只消薄薄的一件,外套必是厚厚的。一进门,暖暖的,他便给她脱了大衣,现在她只着一件粉色薄呢连身裙,生怕她着凉,谭逸辰上去扶她。叶骁迷糊间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身子蜷着窝进沙发里。
枕在他腿上的脖子修长细腻,散落的发丝遮了些脸上,谭逸辰伸手替她拂开去,指尖触到白皙光滑的肌肤,与瓷娃娃无异。手指轻轻抚摸,流连忘返。
许是被扰了,她动了动身子,谭逸辰赶紧收回手,随意搁在她身上。好死不死,叶骁的脸正对着谭大人的腰带,某个意志力不坚定的部位即显在她眼皮底下。
叶骁明明闭着眼,谭逸辰却感觉它越来越烫,眼睛望向别处,试图转移注意力。
似乎好受了点,想起她下午有课,谭逸辰俯身轻语:“宝贝儿,醒醒……”叶骁惺忪地睁眼,“去床上躺会儿,别给冻坏了”
亲亲她额头,叶骁眨动的睫毛一下子一下子刷过他的下巴,谭逸辰很没形象地大声空咽了口,光吃进些空气。
一边打了个哈欠,一边挺身爬起来:“困呢”眯了眼,故意摇摇晃晃,就等他接住。
谭逸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