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太早感动,一次教训已经足够,季烟再没有有多余的心思欣赏他的背影,转身回屋换衣服。
等人走远了,听到卧室门合上的声音,王隽把手里洗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生菜叶子放在一旁的竹篓滴水。
他朝身后看了眼,空无一人。
双手撑着水池的流理台,他低下头,盯着波动的水纹,长长地叹了口气。
以前只要他在厨房忙碌,季烟总是喜欢悄无声息地跑进来,突然从背后抱住他,她是想吓一吓他的,无奈他对声音实在敏感,每次都被拆穿。
她也不恼,就黏着他,势必要打搅他,让他分心。
刚才,察觉到她在身后看自己时,王隽一直在想一件事。
她什么时候走过来抱住自己。
他等了许久,期盼了许久。
身后的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良久,那人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
仿佛从未在那里停留过。
头一次,他想配合她做戏,满足她的猝不及防。
然而,他的希冀在等待中落空。
他把水放掉,重新蓄了一池干净的水,水声哗哗流着,就在这潺潺水声中,他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一件被他忽略了很长时间的事——
那两年,季烟是否像刚才的他一样,一边等待,一边失望?
毫无征兆说出“我们就到这里吧”的那天早上,是不是她终于受够了永远没有回应的期待,然后做出了决定?
他几分钟就感到了一阵失落,那等待了两年的她呢?
眉头紧紧皱在一块,王隽陷入良久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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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季烟同时也在琢磨一件事情。
她嘴上说着两人再没关系,巴不得和他撇得干干净净的。
可今晚,她还是让他进了门。
虽然事出有因,是他帮了忙,她不好拒绝,但她还是免不了想,自己是不是太心口不一了?王隽会怎么想她?
不可否认,她还是在意他的想法,她更是想要保留在他那边的一丝尊严。
房间有个水洗台,季烟拿了毛巾,弄湿拧干,洗脸擦脖子,冷水浸在光洁的皮肤上,冷却了那份浮躁的心,思绪总算是变得沉静了许多。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她犹豫了一会,放下毛巾,走过去打开门,门外是王隽,一脸的神闲气静,他问:“可以开饭了吗?”
她拉开门,难得没有置气于他:“好。”
餐桌上,季烟格外安静。若说之前她还有精气神和他犟几句,那么现在她只顾低头一心吃面,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吝啬给他。
好几次,王隽想给她递个纸巾,都被她拒绝:“不用了,我有手,就不劳烦您了。”
话语里又有了几许陌生。
王隽不得法,只好找其他话题:“汤怎么样?”
“不怎么样,”季烟故意刁难他,“还没我点的外卖好吃。”
他起身,拿走她眼前的碗,说:“那我给你重新煮一碗。”
“……”
季烟拍掉他的手:“你吃饭什么时候这么多话了?”
他很自然地答:“不是我多话,是我想和你多说会话。”
很好,季烟决意不再搭理他了,后面他再问什么,她一概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