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她横呈的白皙玉腿,路恭臣凝视着玉棠儿近在咫尺的脸蛋,僵冷地问,“你刚刚在树上做什么?”
原本甘寅走后他是在书斋里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案前呆坐了好一会,心情却始终静不下来。
他老是想着这两姐弟的事;想他们的一举一动,想他们的所有反应,还有那玉棠儿带给他的熟悉感……
但思考了好久,终究还是理不出什么头绪来。他对他们的了解,似乎只停留在玉棠儿所说的那些呀。
心乱之余,他也只好先抛下案上的公牍,打算先到园里整整他老早之前就准备让人修整的老松树枝。
岂料,他人才走进园里,远远就看见花房后露头的松树上,竟然有人影晃动。
会是沿着出墙的枝干爬进园里的宵小吗?不无可能。倏地,他心里警钟一响,正打算找能用的器具逮人。
哪知就在那时,一道蜜糖也似的笑声就这么传进他的耳……
心虚地看着表情严肃的路恭臣,玉棠儿随口制道:“我爬到树上……是想抓鸟呵!”
真是别脚的理由!但是这总比将事实告诉他的好,纵使说了他也不信。
“抓鸟?”手臂又缩紧半寸,眼睛不小心瞟到她被树枝勾开的前襟,霎时惹得他下半身不自在。
他又将目光急急避开了去。“对……对!方才芽苞吵着要抓鸟,我虽然知道这树上没有鸟,还是得哄一哄。”不知道是过于心虚,还是怎么着,他沉稳的呼吸轻拂在她脸上,她的脸颊居然生出一片燥热。
这么近看他,还是头一遭,没想到他长得倒挺好看,尤其那一双像墨玉一般的黑眼瞳,像会将人一眼看穿似的,惹得她这神仙心也扑扑跳。
又看了怀中人好半刻,就在她轻喘着嘴就要接话时,路恭臣起身,并将她抱了起来。
“啊!我没事,可以自己走的,你不需要抱我!”他一言不发,又面无表情,实在让人很不安。
莫非他瞧见她对那一花一树施了法术?
路恭臣没打算放她下来,迳白白说道:“那棵松树的枝干旱就不牢靠,以后别爬了,先跟我到书斋,看看有没有伤着。”
“以后?”他不经心脱口的话,听得她是一喜一惧;喜的是她在这里有了以后,就也代表她和小芽苞可以继续待上一待,而惧则是……
则是,他的态度未免转变得大快,这……实在令人不得不起疑。
而全心困惑于此刻惊讶里的她,自然漏看了路恭臣的一个小动作一个回望明显已经让人“处理”过的一花一木的小动作。
“真对不住,我出自己没怎样反倒害得你受伤。”
回到书斋里,路恭臣将玉棠儿遍身检查过后,确定没摔伤,这才安了心处理自己手上那前一刻发现的伤口。
因为玉棠儿落下的冲击力过大,接住她的同时,他跌到地上,手掌正好让一颗碎石戳破出血。
“如果不介意,让我帮你包扎吧。”见他左手不太灵巧地替右手上着药,玉棠儿自动自发,不过……就不晓得人家肯不肯?
“不会太痛,你随便上上就好。”岂料路恭臣居然一口答应。
他口气虽然没有明显的情绪,但受伤的手却抬得颇快,玉棠儿见了不禁惊喜,她三步并两步,拿起药就往他粗糙的掌上涂去。
“……”他眉间出现一小痕皱褶,但瞬间又抚平无踪。
想也是,自己笨手笨脚,她脸上抽搐一下。“呵,我手脚不灵活,还厚脸皮自我推荐,别见怪呀。”
这个身体用了几天,还是不怎么适应,改天得好好训练训练,省得天天出纰漏。
两只眼睛专注地看着正为自已上药的小人。路恭臣唇间下意识浮现一丝微笑。
“没关系,你可能还不习惯,人的身体多使用,就自然就会灵活了。”他说。
“啊?”停下手边的工作,她惴惴不安地瞅着他。他说的这话好象有玄机那,她突地心生这感觉。人的身体多使用会日渐灵活?这……是没错,但他还说了她“可能还不习惯”?
这个……
心中的疑惑加上眼前路恭臣透着睿智的眼神,玉棠儿不禁要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