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发现余绯不见的时候他有多慌乱。
余绯看了眼手臂处滚烫的触觉,摇了摇头。
闻砚瞧着发丝有些凌乱的少女安然无恙地站在眼前,良久,才将因为找不到她而高悬起的心放下,又将她上上下下看了一圈,才把手中的两颗噬灵珠交给她。
“收好,里面分别装有一条上品灵脉。”
价值无法估量的噬灵珠就这么被他用来装灵脉的灵力和灵矿,余绯望着那两颗闪烁着光泽的珠子迟疑了一瞬,小小的圆珠躺在他的大掌里,他递出的态度就像是随意给了两颗不值钱的玻璃珠。
见她犹豫,闻砚又将抬着的手往前送了送,余绯这才收下。
冰冷的指尖碰到他温热的大掌,闻砚轻轻地动了动眉,又很快掩下,转而对她道:“此事与你无关,今日波及于你实属无奈,你先罢了,你先回去,回梧丹吧。”
余绯虽然一头雾水,但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绪寒为何发此大怒,也没有提闻砚的真实身份。
虽然她此行来的目的确实只是拿到灵脉,再送别闻砚,可她看了看脸色不善,又已经撑着站起来的绪寒,终究是不放心,问:“我这时候走,合适吗?”
他真想杀了我的样子看起来并不想让我走。
可奇怪的是,绪寒听到了余绯这话,却没有任何反应,反而仍旧是望着闻砚,沉默着。
闻砚抬手将袖口的灰尘拂去,轻声安慰她道:“无碍。”
余绯知道自己不好掺和两位神祇之间的事,她小声朝闻砚说了句“我走了”便转身。
虽然绪寒始终目光沉沉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善茬,却也真的没有要阻拦她的意思。
余绯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闻砚,那句“你们不会互相残杀吧?”分明就在嘴边,可怎么也说不出。
她看着男人的紫袍浮动,从容的背影宛若神主降临,宽阔的脊背挺拔,连神海中灵气飘飘的景色也不如他纤尘不染的姿态。
她想起她问闻砚,神海的人对他可好?
他说甚好。
余绯转过头,踩着湿滑的雪和草离开。
等确定了余绯不再能感知到他们这边的动静,绪寒才别别扭扭地上前了一步,垂下的手轻轻颤着,想说什么却始终不开口。
“你动她做什么。”闻砚无视他这幅落寞的样子,食指碰着掌心方才余绯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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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绪寒方才和余绯动手时毁坏的。
绪寒对余绯,真是动了好大的怒。
绪寒无可置信地抬起头,他想不到万年不见,闻砚对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会是这样。
绪寒的眼里居然有几丝悲切与愤怒,他气息不稳道:“你如今哪里还有秋神的样子?又回来做什么?”
总是这样不会好好说话,闻砚头疼地瞥了他一眼,缓缓道:“戕害神族,你又哪里有四季之主的样子。”
绪寒被他的一句“四季之主”刺痛,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她已不是神族。”
闻砚像是早就习惯了他这幅模样,却对他的这番话有些失望:“绪寒,我以为你当上了四季之主,最起码不会拿神海来开玩笑,但看来这万年里,你依旧没有长进。”
“万年前我就将秋神所掌尽数归还天道,天道不重新遴选是他的事,与我无关,此后神海的一切,也与我无关。”
“还有,你我之事别再牵连余绯,别再动她。”
“呵。”绪寒被他的话激得紧握拳头,冷冷地笑着,道:“我看你是真昏了头,她身边两次出现过邪引,你若真那么信任她,便将她查个彻底。”
闻砚没想到绪寒将余绯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顿了顿,语气里意有所指:“祝康和梦冥知道了么?”
绪寒声色一厉,眼神闪烁,道:“你说什么。”
闻砚缓缓抬起手,一团小小的绛紫神力燃烧在掌中,他望进绪寒的眼底,像是在和另一个人说话,笑得竟然也有些邪性:“你才是与邪引有关的那个啊。”
你才是,那个被邪引纠缠了上万年的人。
话落,绪寒陡然失色,升至最高处的惊恐与慌乱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漆黑的瞳孔在瞬息间黯淡了下去,又马上恢复,眼中的那些纠结与无措变成了嗜杀的寒意。
先前神色局促又傲然的绪寒脸色在骤然间变成了嗜血的笑意,他扯着嘴角,声色与先前并无不同,却多了些空灵与琢磨不透。
“闻砚,万年未见了,你如今的修为宛若螳臂当车,看来今日,是想被我再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