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所有的画面都凝成眼前视野中出现的池非浅,和他长相相似,笑起来都相像无比的池非浅。
他血脉相连的胞弟。
曾经在他的后头亦步亦趋的孩童不知什么时候长的与他一般高,只是这张脸上没有如往常一般的笑容。
“我要变的和兄长一样厉害。”孩童时的池非浅拽住青宣的袖口,他只有青宣的腰那么高,甚至踮着脚才能勉强抓住袖口。
那时青宣还在瀛洲学院中修习,目空一切的看不起任何人,却将小池非浅抱起。
“不,我要比兄长还厉害。”小池非浅童言稚语地强调。
当时他说什么来着?
看着池非浅的脸,青宣的眼眸恍惚一瞬。
他想起来了,他用脸蹭了蹭胞弟柔软的脸,他说:
“好啊,我等着你。”
可是青宣从来没有觉得能有人超过他。
后面他留在瀛洲学院,再也没有回过华符众阙。
曾经跟在自己身后的胞弟已经长成少年人的模样,一笑起来就与他一模一样,连弯起的眼眸和嘴角的弧度都相似无比。
“现在你真正地超过我了。”
青宣上君勾起笑容,嘴角不断涌出的鲜血让他的话语变的模糊不清。甚至连视野都变的看不清,他如今沦为废人,什么都没有了。
池非浅如愿的在他之上,再也没有人遮挡其光芒。
他输得彻彻底底,现在面临着事后的惩罚,站在面前的池非浅会有什么反应呢?
将他这个叛徒大骂一顿,还是用华符众阙的宗法来羞辱他?
青宣上君嘴角勾着,眼中是冷冷的嘲讽,反正无论如何,都是他败了。
他永远愿赌服输。
青宣自顾自冷笑着,视野中突然伸出一只手,他嘴角一僵,猛地抬起头。
一身靛蓝色的胞弟站在他跟前朝他伸出手,面孔青涩能依稀看出儿时的模样。
他的胞弟注视着他,他听到胞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是指责,不是谩骂,而是——
“兄长,回家吧。”
出乎意料的话语让青宣一愣,他突然仰头大笑出声,像是听到了令人发狂的笑话。他笑的胸腔震动,嘴角的鲜血涌的更加厉害,将胸前的衣襟全都染上血液,他却全然不顾。
在发狂的大笑中,他眼角的一点晶莹划过,没入凌乱的鬓发之中再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