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君珩一直都像一柄锋利的剑,出鞘之后光芒万丈无法遮掩,而在赤霄面前这种锋利总会掩上铅华,锋利的能砍伤人的剑变成了沉默无言的石头,这一直到赤霄剑尊挫败无比。
但是今日却不一样了,不知是太久未见,面前的剑修长身直立,哪怕手中已收起了长剑,但是眸光凛冽,看过来的眼神没有半分遮掩。
加上今日裴君珩施展出了高出先前不知多少的修为能力,这让赤霄感到满意无比。
长赢就应该是海内年轻一辈中最厉害的,然后将万昼剑宗带着重回荣光。
直至恢复到当年阳溪老祖缩所在时的光华风貌。
赤霄剑尊惯来威严的面孔在看向今日的裴君珩时难得松动半分,可是想到什么赤霄剑尊又冷下脸。
“先前我让你做的事情做了吗?”
对待裴君珩,赤霄剑尊的语气是惯常的严厉命令,一旦他为裴君珩制定了什么要求和目的,就要求裴君珩一定立即将这些都做到,无论裴君珩是否愿意,无论裴君珩是否能。
只有尝遍苦痛,才能将剑磨砺的锋利。
这是赤霄剑尊对待裴君珩的一向原则。
往日无论裴君珩心中如何所想,都会对他这位严厉到近乎苛责的父亲俯首答应,因为往日的记忆告诉他,如果不听话,不服从,不能变的惊才艳艳,那他迎来的将会是皮开肉绽的惩罚和痛苦。
除了磨砺自身,海内仙才是不需要注重其他的。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没有回答赤霄剑尊的问题,裴君珩抬起眼,眼中是无尽的风霜冰雪,看起来竟然要比岱舆与北原的雪还要冷。
余光看到的是其他三人与自己父亲一起其乐融融的模样,而在裴君珩面前的只有赤霄剑尊永远无法和缓下来的面容。
裴君珩的眼眸更冷了,从未有过的反抗与冲破的欲望在他的胸膛横冲直撞。
父子俩像两座沉默的大山,冰雪岱舆中最冰冷的两块大石。
两人不发一言,但是无形的沉重压迫感在两人之间蔓延,仿佛在这自成了一片风雪,在看不见的地方两人暗自较着劲,仿佛谁都不肯低头。
赤霄剑尊和裴君珩之间的奇怪气氛引得申屠阁主的注意。
怕被波及,申屠阁主将自家穿着鹅黄色制服的儿子拽到了边上一点。
他探头看了眼冷着脸的赤霄和同样冰冷着一张脸的裴君珩,不禁偷偷感叹道:“这父子俩果然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看着一样的不好接近。
又转头看到自己鹅黄娇嫩但一张脸沉默如木的儿子,申屠阁主感叹道:“呆就呆点吧,至少不是那种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