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赤霄仙尊端起酒爵回敬池阙主之前,有桑仙尊就发出极其不合时宜的嗤笑声,引起桌上所有人的目光转动。有桑仙尊将酒爵往桌面上一放,发出清晰的磕碰声。
“刻苦修炼?”有桑仙尊一想到那小子亲吻自家玉笛的场景,手中握着酒爵的力道就忍不住加深,他冷哼,“我看未必吧。”
“大概在瀛洲学院怎么享乐都不一定呢。”有桑仙尊冷声微笑,话里话外都是锋利的刺。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气氛一时十分尴尬。
虽然其他人知道有桑和赤霄积怨已久,在瀛洲学院就读时就闹的不可开交,但是两个人当了门派掌门之后都沉稳许多。
即使依旧看不顺眼,但碍于身份颜面不会如以前那样叉腰对骂,在这种同时出现的宴会上也大多都假装看不见,鲜少有像现在这样句句挑刺的时候。
三番五次被有桑仙尊出言挑衅,本就对有桑看不顺眼的赤霄剑尊也忍无可忍,毫不留情地出言嘲讽:“长赢再如何,也不会手指破了个皮都疼的走不动道,哭的没有半分男子气。”
嚯,申屠阁主和池阙主倒吸一口凉气,赤霄剑尊这是在讽刺有桑仙尊的宝贝儿子呢。
爱子心切又心有不满的有桑仙尊笑容扩大,眼睛却更冷,他回道:“这么厉害,怎么也不见宗门大比夺魁,不在食魂兽出现时挺身而出?原来这些实力,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啊。”
裴君珩没有夺得宗门大比第一的这件事一直都是赤霄心头的一根刺,尤其是之后铲除食魂兽源头,又被云中仙门的那小孩居功。
然而更让赤霄剑尊心头发怒的是,裴君珩的玉简一直是无法发送短讯的状态,通讯也全然不接,以至于进入瀛洲学院之后裴君珩便与赤霄剑尊失去了联系,而要想了解裴君珩的近况,赤霄剑尊只能去找訾蜀之和其他剑修弟子。
当真是翅膀硬了。
先前还是对长赢缺乏管教,竟然连最基本的尊敬父亲都忘了。
但是想到裴君珩闭关走出时的样子,那双眼眸是如狼如兽的冷漠无情,如同淬好的最完美的一柄剑,哪怕没有出鞘,就已足够窥探到之后的锋芒和此后能掀起的动荡。
虽然这双眼中同样没有他这个父亲的存在,可是缺失情感的剑才是最无懈可击的不是吗?
没有软肋,没有情感,才能挥出最精彩的剑光。
光是想象,赤霄剑尊就已觉得兴奋无比。他的天赋和功力早就止步于此,但是裴君珩不一样,无情再配上上天赋予的丰厚能力,能够让裴君珩走的更高,更远。
但是当裴君珩进入瀛洲学院之后,那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越来越强了。
而比拼试炼皆不利的消息频频传来,赤霄剑尊的疑心顿起。
他可以接受裴君珩挣脱他的束缚,也可以接受裴君珩将剑捅进他的胸口,可是他无法接受裴君珩不再是他最完美的作品,辜负他的所有期待和心血。
现在有桑仙尊的一番话,无疑是牢牢戳了赤霄剑尊的肺管子,在赤霄剑尊最在意的地方猛扎心。
眼见着赤霄剑尊的脸阴沉下来,一场大战即将爆发,申屠阁主和池阙主连忙打断他们之间的对话,再让他们聊下去显然这宴会就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申屠啊,这次把我们一起叫来到底所为何事啊?”池阙主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将话题引到今天宴会的正题上。
“咳咳。”申屠阁主轻咳两声,他表情严肃起来,“我请诸位来主要想告知近日于通天之海发现的异象。”
海内各门派轮流值守通天之海,最近值守通天之海的正是千机巧阁的器修们,往日这种值守都是检查通天之海是否有未填补的裂缝,再剿灭一些小怪当作历练之类,然而这次的值守并不如往日顺利。
“我们阁的弟子前去,几日后都失了消息。”申屠阁主派往通天之海好几批弟子,通通杳无音讯,害怕弟子们再出意外,申屠阁主派了几名师长前去,但一样的没有了消息。
最后还是唯一幸存的弟子划着船经过好一段时日回到了千机巧阁,告诉申屠阁主通天之海似乎出现了缺口,而先前被派往通天之海的弟子和师长,都被通天之海的缺口所吸,再也没有出来。
通天之海出现了缺口?!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事,对于海内人来说,通天之海出现缺口无异于苍穹破洞快要倒塌下来,通天之海是隔绝北原的唯一强有效的防御,是先辈们倾尽心血和性命铸成,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申屠阁主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不禁都面色凝重。
在经历弟子和师长消失之后,申屠阁主已不敢再冒然将弟子们和师长们送往通天之海,不忍心再看到器修弟子有失踪消亡,所以申屠阁主想要自己亲自去查探一番。
若真的是通天之海破了口子,那么派弟子和师长前去也毫无作用,于是申屠阁主便来询问另外三大门派的掌门人,期望能商量出一个共同的解决方法。
“此事并非小事。”池阙主皱起眉,似乎也在想应该如何解决,“所以你今日叫我们来……”
申屠阁主主动接话:“可否一起前往通天之海探个虚实?”也只有几个掌门人拥有能修补通天之海的能力。
池阙主答道:“我没有异议,只是不知其他二位如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