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芝看她一眼,展眉一笑:“是么?现在几时了?”
丫鬟曲了曲腿,笑道:“哎呀,都申时啦,夫人您瞧奴婢这记性,差点忘了给你端莲子汤啦,您等着,奴婢这就去准备。”
当天晚上,一向无人问津的西侧柴房突然走水,好巧不巧,诸葛语及其弟弟正好都在里面,待得众人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十分迅猛了,霍天奇及霍良都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大声呵斥着众人洒水救人。可惜终究是晚了一步,柴房本就堆积着众多一点即燃的柴火,等他们将火扑灭后,只找到了两具一大一小烧得惨不忍睹的的森白骨架。
霍天奇及霍良两人自是脸色惨白,手足发抖,闻风前来的许云芝更是哭得梨花带雨,好不伤心,嘴里直叫着:“妹妹、妹妹。”仿佛死的人真是她亲妹妹一般。
教人吃惊得是,最后居然连霍成也惊动了,原本一间柴房在府里根本算不得什么,谁知霍成竟比两个别有居心的人更是着急,他脸色阴鹜得如同头顶的黑云,冷冷道:“紫然,进去看看。”随后即同那贴身侍女紫然不顾脏乱地走进烧得只剩支架的柴房。
紫然走到那片废墟前,小心地将废墟上面一层掉落下来的瓦片拿开,露出下面几根烧得乌漆嘛黑的木头,拿在手里仔细看看了,又走到另一边还有几根还没有没烧完的木材旁,同样拿起一根看了看,微微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对着霍成轻声道:“不是失火,是有人故意纵火。”
霍成闻言,脸色越来越阴鹜。
紫然转身指着一段焦黑的木头,淡淡道:“就是从这里先燃起的。”
众人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一口,那个淡漠的丫鬟紫然在府里是十分有名的,几乎所有的下人都知道,她名为丫鬟,实则胜过军师。
过了半晌,霍成终于同紫然一起从废墟中走了出来,他狠狠地盯了霍天奇及霍良一眼,后两者立刻低下了头。
霍成负手在后,沉声道:“好生埋葬了两人,你们两个跟我来。紫然,去把大小姐叫到我房里。”话毕头也不回了走了。
众人窃窃私语道:“城主脸色好难看啊。”
“让叫大小姐呢?难道跟大小姐有关?”
“天哪,居然是故意纵火!”
“听说大少爷就要纳小语为妾了,唉,这么一个美人儿,真是命苦啊。”
“好了好了,别说了,还不快把这里收拾了。”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打断了众人,喝道:“想活命的罩子都放亮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用我教你们吗?”
众人立刻收声,跟着管事忙碌了起来。
当霍若兮从霍成房里两眼通红出来的时候,众人明显的看到了她脸上五个红红的指印,但大家都识趣地低下了头,视若无睹,保持缄默。
当日灭火之人,在这之后竟然相继失语了。不几日,府里风传诸葛语死得冤枉,怨气冲天,冤魂不散,怪他们救火不及时,前来报仇了,魂魄时常出没在西侧府院,甚至深夜搅人。
流言的传播速度总是快过流星的,很快越传越广,越传越离奇。甚至有人声称自己曾见诸葛语的鬼魂,浑身焦黑,面容狰狞,满脸血污,长发披肩,凄厉可怖,口口声声要那些害她的人偿命。直闹得人夜不能寐,鸡犬不宁。之后不久,纵火之人终于查出,连堂也没有过,便被霍成判下了死刑,斩杀在两人坟头。此后府里才终于渐渐平静下来。但此事究竟是否真的平静下去了,这就只有当家的霍成才知道了。
其实际上,诸葛语及弟弟诸葛明早已被赖子麒救出,那两具白骨不过是早已死去多时的死尸罢了。
而后两人便一直同赖子麒、李婉清待在这丰都城的小屋里,至于他们为何会在此处,那又是一个长长的故事了,暂时按下不表。
此时,四人围坐在八仙桌旁,正其乐融融地吃着晚饭。
相知相守
入夜,月亮浅浅地挂于天际,月色如真似幻般倾泻而下,整个丰都城都仿佛笼着一层薄薄地轻雾。
战乱中的城市十室八空,满目疮痍,在夜空下显得格外萧索,不复往日繁华。
诸葛语搬了张小凳,静静地坐在小院后的树旁,举目眺望着远方不知名的深处。风有些大,淡青色的长衣裙裾被吹拂地呼呼作响,她却浑然不觉。
正自思索间,忽觉周身一暖,一领水田披风已覆于身上,回头望去,见是赖子麒到了,微微红了红脸,低下螓首,含羞不语。
赖子麒亦是有些尴尬,眼睛望向别处,淡淡道:“虽值春季,夜晚还是有些凉意的。”
诸葛语嫣然一笑,低低应了一声:“嗯,是有点儿,你还没休息么?”
“嗯,没有。上去么?”赖子麒抬手指了指上面,诸葛语浅笑着轻轻地点了点头。
赖子麒伸手一揽,抱住了她的小蛮腰,一纵身跃上了大树的顶端。树枝很宽大,向阳的一面枝叶更是茂盛,宛如一张天然的躺椅,两人仰卧其间,感受着扑鼻而来的阵阵花香。
时值阳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