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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这里是洛丽玛丝（第2页）

蚱蜢王示意邦尔希靠近些，女孩照做了，蚱蜢王压低的声音还真有那么几分像只蚱蜢，只不过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浓厚的酒气熏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哇额，有必要逃这么远吗？就算是炼金师也没必要把你们吓成这样吧，我看你们也太胆小了。”

矮人们全都安静下来了，他们一齐看向邦尔希，那视线看得女孩心里发毛。但她没退缩，反而高高抬起头，挑衅地瞪了回去。

“丫头，这和胆量大小无关。”蚱蜢王朝他们挥挥手，矮人们没说什么，旋即再次闹腾了起来。“我们也离家很久了，这票干完，我们就该回家了。所以在一切再次风平浪静之前，我们要选个尽可能安全的地方好好藏他个至少八个月。蚱蜢帮，以后就由那小子继承了。若是那时他还没死的话。”

“钱够花吗？”邦尔希问出了想到的第一个问题。

“这票干完，我们最差也能捞到几十万金伯恩的油水，运气好的话，嘿嘿”蚱蜢王买卖了个关子，“五百万金也是有可能的。在矮人的聚落，这笔钱足够我们养活家人了。”

“确实不少。”邦尔希装作冷静的样子，可是五百万这个数字已经深深地吸引住了她，那会是多大的一笔钱啊？自己活了十余年，每天也都有硬币进到口袋，可除去开销，又剩下了多少呢？她暗暗算了下，可能不到五十金吧。

看着陷入沉思的女孩，蚱蜢王从皮甲下摸出一顶干草编成的小笼子，“过来，这个给你。”邦尔希呆滞地接了过去，笼子有些扎手，上面的冒出了许多倒钩刺，但还算结实，里面关着一只正常大小的草蜢，特点在于，它只有后腿是金色的。

“金足蚱蜢。”邦尔希把玩道，“给我做什么？”

“反正都要退休了，在这之后，我不想被任何人找到，尤其是我那些分布在其他地区的合伙人们。这是蚱蜢帮小头目的象征，有了这个，无论是哪里的矮人都会向你伸出援手。从今天起，你就是长原半岛南部的蚱蜢王了。”

“那他呢？”邦尔希指了指避到远处的老幺，“名号的继承人不是他吗？”

“我会给他些别的，相信我，不会比这个更好。金足蚱蜢对矮人来说是最庄严的誓约，收好它，你不需要喂食或者特意照顾它，只是，偶尔可以将它拿近，蚱蜢若是喜欢你，便会向你提出请求，不管那是什么，尽力完成，你帮它，它也会帮你。”

看着远去的篷车，邦尔希轻轻挥了挥手，金足蚱蜢被她系在了束腰带上，两只须子低垂，失落的样子好像也在为原主人送行。

“那么多钱，真好啊。”她还在想这茬事。“不过这笔钱若是落到我手上，我会怎么花呢？”

脑海中，一座座象牙白的高塔拔地而起，洁净的街道上铺满了闪闪发光的晶石，无数条银色的河流汇到一处，尽头，白色的宫殿正一砖一瓦地搭建成型，远处有狮鹫的嘶鸣，一把宝剑横插在城中最高的塔上，天空也向剑尖所指的方向缓缓流动。

“什么东西？”她摇头驱赶走这段不明所以的想象。“还是先搞到钱再说吧。”她说着挤进已然熙来攘往的集市，一个水果摊前，她顺走了一包马林果；“五百万真的很难，不过若是把所有想要的东西都算上，这些钱到底够不够呢？啊，数字好麻烦”像是某种西方风格的工艺品纪念摊前，她驻足看了会儿那些怪异的小泥偶，嘴巴和脑子一起使劲：“五千万五千万应该够了”经过一个兽笼前，她巧妙地避开看守人的视线，掀开黑布向里面丢了一个果子，随后便一阵烟般地溜掉了。

笼子里的视线一直跟随她来到一顶暗绿色的篷顶下。这是她在颠倒集市的摊位，一个简易支架，一张脏布盖在上面充作遮阳伞，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她将挎包中的东西一股脑倒到桌子上，全部是大大小小的药剂瓶，她的作品，没有一瓶是经过了安全检测的。跟着玻璃声一起落到桌子上的还有一本书，上面的封皮已经相当旧了。《沃斯群岛游记—诺德莱尔与怀尔特古老传奇》，作者署名：提里昂男爵。

她就这样消磨起了时间，马林果微酸涩，没有那么好吃，书的内容她早已烂熟于心，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视线更是让她愈加不安，很快她就读不下去了，在她对面，泥桥酒吧刚刚挂牌，准备开始营业了。

远处的马戏篷里十分闹腾，据说有个新来的怪人包下了那里，计划在今日举办一场大型的畸形秀演出；镇长的宅邸在街道的另一端，靠近镇中心的位置，四条大道分别通向那里，经过这里的大型货物一律都要由他亲自过目，再签字送出；小道消息：炼金师会来这里，来爱歇米尔，至于为什么，没人知道

“越来越热闹了。”她看了眼笼子里的金足蚱蜢，“祝好运，蚱蜢王。”

“喂，小姑娘，这些药剂都是你自己做的？”一个声音从她身旁响起，即使这人说话声音不大，甚至十分低沉，她还是被吓了一跳。她居然完全没注意有位客人光顾了自己的小摊，这可有些反常了。

“你你走路没声音的吗？”邦尔希坐直了身子，匆忙将桌上歪七倒八的瓶子摆好，“是我亲手做的，上等货，要给你介绍下吗？”

“有没有管睡觉的，我失眠。”那人的声音懒散到了极致，每个字的尾音都比之前的要更长更重一些，听他说完，邦尔希好像都要睡着了。

“我这里可不是药店，没有没”等等！要赚钱就不能这样！她把话塞回肚子里，嘿嘿笑道：“有！我这里什么都有，这给你，五个铜卡伦，不对，额，五个金卡伦！”

“这个？有点贵啊。”男子接过一瓶黄色的药水，狐疑地盯着里面的沉淀物，“话说这些东西根本没过安全检疫吧，这上面连个合格签都没有。”

“好用就行啦，一瓶下去，没人叫你的话，你会一直睡到脱水而死。”邦尔希有些紧张地说了实话，做生意嘛，她想道，也不能一句实话都不说不是。

“哇额，这分明是麻醉酊吧而且这剂量，也超出正常标准太多了”

毁了。她看着男子犹豫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她这星期的第四个客人，有可能还是她这个月第一个消费的客人，她不能错过。“现在买一送一，还送一瓶我特制的开锁药水！”

“开锁？算了，这麻醉酊其实挺好的，超过安全标准这么多，麻醉飞龙都够用了，我勉强试试吧。你应该换一种销售模式，你的货其实不赖。”男子留下五枚金币，转身走进了泥桥酒馆。邦尔希看着五枚金卡伦，思考了片刻，悄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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