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只差一步,如果那个时候我心狠一些,将你死死按入水中,你就没有这个机会揭发我了。”
一枝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一幅无所谓的模样。
“诶?我记得当时,咱们每个人的茶杯都是一样的,那你是怎么知道石原一定会喝下那杯有安眠药的咖啡呢?”
拓也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当时他们喝咖啡时,是随机拿起的杯子。
如果,那个装有安眠药的咖啡被别人喝下,或许就是另一种结果了。
“不,其实对于我而言,谁喝下那杯咖啡都一样。只要能得到‘凶手是将人按入水中溺死’这句口供就可以。”
“只是我没想到,那杯下了安眠药的咖啡,被石原喝了下去。如果是别人的话,或许这个真相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一枝苦笑道:“或许,这就是命吧。”
“你为什么要杀害吉花和二阶堂?尤其是吉花,居然用如此残忍的方式。”
白石原终于问出了他一直环绕在他心头的疑惑。
“因为他杀死了我最爱的人。”
一枝看向了不远处的窗外。
明月已经从阴云中露了出来,惨白的月光穿过窗户,落在了一枝毫无血色的脸上。
此刻一枝的模样,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吸血鬼。
“你说的是惠子吗?你们两人是恋人关系?”
拓也猜了出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一枝,仿佛他在说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身为陇田集团总裁的儿子,怎么会爱上一个女仆家的女儿?”
“我爱惠子,和她的出身没有任何关系。”
一枝突然提高了音调,他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了拓也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同样身为一名富二代,你们这群家伙真让我作呕。就因为有几个臭钱,拥有殷实的家产就可以视别人的性命为草芥吗!”
拓也被一枝吼得一愣,随即用力地挣脱掉一枝的双手:“我看你是疯了,惠子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四年前,这个山庄爆发了一场洪水,当时吉花跟着一群朋友一起去往沙洲岛。谁知,这场洪水越来越大,将那个沙洲岛也给淹没了。那个时候,惠子作为吉花的仆人,拿了一套救生衣划着游艇去救人……”
一枝缓慢地蹲了下来,这番话说完,他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一枝……”
不远处,一直沉默的米嫂,看到一枝因为痛苦而呼吸不畅,心疼地呼唤了一声。
“可是惠子不知道,那个岛上没有逃出来的人,竟然还包括二阶堂。惠子只有一件救生衣,二阶堂和吉花抢走了惠子身上的救生衣,划着游艇从岛上逃了出来。可是,773我的惠子……”
一枝再也说不下去了,半跪在地上,双手掩面,嚎啕大哭起来。
他的哭声撕心裂肺,整个身体都在不断地颤抖着,因为太过于心痛,身体摇晃着差点摔倒在地上。
“一枝先生……”
米嫂走了过来,她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没错,一枝口中那位心爱的女子,正是米嫂的孙女惠子。
米嫂失去了世上唯一一个至亲,固然心痛。
“即便如此,吉花小姐也不该死。”
米嫂声音哽咽地说道。
她伸出满是皱纹,如同干枯树枝一般的手臂,轻轻拍打着一枝的背部,安抚着他的情绪。
“惠子是我的亲孙女,可吉花也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我已经失去了最爱的亲人,现在又失去了吉花。人死不能复生,惠子的死已经让我们够悲伤了,就不要再多一些悲伤了。”
说着,米嫂走到了吉花的身边,用手轻轻地抚面。
吉花原本挣得浑浊的双眼,终于合上了。
“小姐,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惠子拼命换下的人,到底还是死在了别人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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