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小白虎放到一只荀草**上,这孩子跟我一般,睡起来便一副天塌下来都不管的样子,张着小嘴,四仰巴叉。
我爱怜地看它,答得漫不经心,“找着了,也算没找着。大风,无咎的事情,你可不可以不要管?”
我几乎都可以想像得出来大风眼睛一瞪便要发怒的模样,只是他还来不及开口,一只仙鹤却飞了进来,在我手里化作一纸薄绢。
“梦儿,你师父让你速速过来。元曦求见,要见你和重宁。”
署名是,云白。
我叹了口气,随手幻出一张素绢画上几笔让那仙鹤带了回去,“你看,这又是一个我孩儿的爹爹。我这些日子常常在想世事无常,那元曦也未始不是被天意左右,即便无咎在,只怕也要说爱与恨其实都是虚妄。可是,我为什么却总是如此恨他?他现下是太子,我不能把他怎样,但我知道,他总有机关算尽的一天,我不动手,天意也会让他自食其果。”
大风冷道,“猫儿你少把他跟我相提并论,他虽是下任仙君,我却是度了神劫的神君,便是当初老得要死,我也瞧不上那般为了些利益便用尽心机之人。至于天意,哼,这天意你还是不要指望的好,华惟没教过你么?天地不仁。”
“是是是,天地不仁,你仁,我什么时候都瞧得上你,虽是意气用事,却总有宁折不弯的男儿气慨。”我笑着,在他俊美的脸上捏了捏,咫尺天涯地走了。
到了师父府第门前,我刚现出身形,却被人拦了下来,定睛一看,却是师父。
“师父?您亲自出来接我?过了吧?”
师父哼了一声,“梦儿,你现在怎么还跟小时一般地言语无礼,一点昆仑之主的样子都没有!”
我笑着回答,“师父说得是,师父这又是什么礼?”
师父瞪了我一眼,这才淡然道,“除了我因为跟你姐姐有婚约之外,仙界无人能进得了昆仑虚,因此元曦才来我这里托云白带信求见。父君曾亲旨向昆仑求亲,你却回以当初跟无咎的婚书,我们家自然不能多说什么。但重宁总是你跟元曦之子,我父君的意思很明显,最终这仙君之位终是要交到重宁手里的。”
我抬起头来看着师父,“师父,因为梦儿之过,害您不可能登上仙君之位,您……”
师父挥挥手,打断了我的话,“这种事情我从不去想去算,人算永远不如天算。有你姐姐陪着我,哪怕去人间呆着都好。只要,”师父的神色很是严肃,“只要元曦和重宁不要穷兵黩武,为祸三界就好。”
“穷兵黩武,为祸三界?”我隐隐地觉得师父之言似有所指。
师父看着我,神光炯然,“元曦此来,必不是重提亲事。重宁在我这处,他既来了,若是要将重宁接回他府里,我也无话可说。但这都不须你亲来。”
“那您觉得他是何意?”
师父踱了几步,这才道,“元曦在人间界这任帝王做得很是不错,颇得父君欣赏,这番回到天上,父君令他去镇守仙魔之交的玄镜关,也是重用锻炼之意。只是,他那个在凡间的小妾却很是有些蹊跷。”
“蹊跷?怎么个蹊跷法?”
“那女子跟着元曦一起升上仙界,但却被蹑影仙草定了形,大哥道这是因为那女子乃是花妖,但于元曦有恩,所以用蹑影仙草护了她的仙根。”
我淡然笑道,“果然仙家擅长借口,师父啊,那楚虞根本便是天魔太子之女。哪里来的花妖?”
“天魔太子?唉,梦儿,魔君数年前离奇死亡,当年的天魔太子已是魔君。”
“哦?如此说来,楚虞已是天魔公主了?”
师父叹了口气道,“只怕还不止于此。天魔太子当年娶了两名太子妃,育有一儿一女,数年前其子据说战亡,如今便只得膝下一女。照你说,那女子竟是元曦想纳的小妾?”
我茫然无语。当年围攻无咎时那名肤色黝黑悍不畏死的男子,难道便是楚虞之兄?楚虞扔了金乌魂便捏诀遁入魔界,只怕也没管她兄长死活。这魔界中人,果是狠辣。
却听得师父沉吟良久之后道,“大哥既如此说,我们在没有任何证据时,也不宜去硬顶,只是从此须存了小心才是。也罢,虽然你不曾允了元曦这门亲,元曦此来,却显然是要你许他纳妾。去罢,连天魔女都娶到天上来了,还有什么可谈的?不过,梦儿,如此一来,重宁却切不可跟了元曦去。”
我点点头,“是,梦儿省得。”
“去吧,我今日外出交游,不在府里。是云白在陪着元曦,右花厅。”
虽然知道云白和元曦都在右花厅,但宫娥打起帘来之时,我还是略略地怔了怔。
坐在云白身旁之人,实在不是我记忆中元曦的模样。那是一名华服的英俊男子,雄深雅健,龙章凤姿,衣冠磊落,只有那望向我的眼神里还能看出些熟悉的神光炯然。
云白笑道,“梦儿,你们俩孩儿都生过了,还不认识?”
我冷笑,走过去坐在云白下首,“元曦?我什么时候认识过元曦?”
云白立起身来,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才道,“那你们便好好认识认识罢。我去将重宁带来。”
师父家的茶向来很好喝,我轻轻地端起宫娥送上来的茶,浅浅地酌了一口,满是山野逸趣,看来不是仙界的茶,又是姐姐从我们昆仑带过来的。
这倒让我想起了悬圃那里的几株茶树,未得人身时,我常常地跑去将那些嫩叶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捋了下来,用仙灵之气翻来覆去地烤上几回,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