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赖嬷嬷来给贾母请安,见贾母心事重重,便问:“老祖宗如今儿孙满堂,一个比一个出息,还有什么好操心的?”
贾母道:“还不是为了二丫头的婚事。”
赖嬷嬷道:“二姑娘是姨娘所出,不过寻个门第相当的庶出哥儿罢了。”
贾母叹了口气道:“按理该是这样,可如今二房几个哥儿都有出息,元春的婆家也十分体面,日后三丫头的婆家定也不会差了。这大房就显得太弱了些。”她虽偏心,但贾赦到底袭着爵呢,她少不得扶持一把,不叫外看了笑话才好。
赖嬷嬷听了,点头笑道:“到底是老祖宗想的周到,不知道老祖宗可有了中意的选没有?”
贾母道:“镇国公家的庶子一直还没有个家,老二媳妇本是想说给她外甥女儿呢。可姨太太眼界高,嫌弃家是庶子出身。老二媳妇也就再不提这事儿了。反正这事儿本也没生张开,也不怕笑话们捡别不要的。他家那小子虽是庶子,却是比别家的嫡子还要有本事,如今御前做侍卫统领,生得一表才,配二丫头是足够了。就怕他们家嫌弃老大一家太没本事。”
赖嬷嬷听了,笑道:“听着着实不错
,他们也不比咱们高贵多少,几代的交情了,老祖宗您亲自出面,他们哪有不答应的。”
贾母笑起来,“少不得老婆子去说罢。”
第二日,贾母便与王子萱商量此事,先不说自己的打算,反问王子萱的意思,“看二丫头该说个怎样的家?”
王子萱想了想道:“二丫头性子软弱,进了高门恐怕难以应付,媳妇看倒不如寻个家世简单的家。”
贾母看了王子萱一眼,她这话便是只为迎春本着想了,可大房却就要少了一个助力,也不知她是无意还是故意,贾母心里衡量再三,还是道:“迎春丫头虽看着糊涂,但心里还是个有主意的,这一年多又跟着学了些管家本事,想必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王子萱略一思忖,便明白了贾母的心思,只心里暗叹口气,点头道:“婆婆说的也有理。”
贾母道:“记得镇国公家的那孩子还未说亲,看他家如何?”
王子萱对牛家这个七哥儿倒是很熟,是牛家庶子里最出挑的一个。牛家八个儿子,嫡出的四个一个比一个没出息,倒是庶出的三个如今都有官职身。这样一来,牛夫哪能就这样看着嫡弱庶强的局面继续下去,少不得要想办法压制。
而这其中老七最有出息,虽外面风光体面,牛夫待他也十分疼爱,回了家还不知明刀暗箭,想尽办法打压呢。
迎春嫁过去,那真是出了狼窝又入虎口,还不任着婆婆、妯娌们揉搓。可贾母发了话,一时又难寻更好的家,王子萱也犯不上因大房的女儿跟婆婆作对,遂道:“那孩子越发有出息了,看这门亲事不错。正好下月是老祖宗八十大笀,到时候老祖宗与镇国公夫商量商量,想是必成的。”
因这几年贾珠、贾蓉、贾兰都做了官,少不得给家里添些收益,贾政又升了官,月俸也要比从前更多,遂这次贾母过八十大笀,就要比前世那回更宽裕的多了。
王子萱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节俭了,还按前世那个排场办。从七月二十八日起至八月初五日止荣
宁两处齐开筵宴;宁国府中单请官客;荣国府中单请堂客。二十八日请皇亲附马王公诸公主郡主王妃国君太君夫等;二十九日便是阁下都府督镇及诰命等;三十日便是诸官长及诰命并远近亲友及堂客。初一日是贾赦的家宴;初二日是贾政;初三日是贾珍贾琏;初四日是贾府中合族长幼大小共凑的家宴。初五日是赖大林之孝等家下管事等共凑一日。
王子萱既要迎来送往,又要安排宴席,忙的不可开交,凤姐如今也已休养的差不多了,倒还能帮着她些。
自七月上旬;送笀礼者便络绎不绝。礼部奉旨:钦赐金玉如意一柄;彩缎四端;金玉环四个;帑银五百两。亲王驸马以及大小文武官员之家凡所来往者;莫不有礼;不能胜记。堂屋内设下大桌案;铺了红毡;将凡所有精细之物都摆上;请贾母过目。
贾母先头还有兴致过来瞧瞧;后来乏了,只说:〃叫凤丫头收了;改日闷了再瞧。〃
至二十八日;两府中俱悬灯结彩;屏开鸾凤;褥设芙蓉;笙箫鼓乐之音;通衢越巷。宁府中本日只有北静王;南安郡王;永昌驸马;乐善郡王并几个世交公侯应袭,贾赦、家政、贾珍、贾兰、宝玉等相配。
荣府中南安王太妃;北静王妃并镇国公诰命等几位世交夫俱来了。贾母等皆是按品大妆迎接。众含笑厮见一番,方来至荣庆堂上拜笀入席。大家谦逊半日;方才入席。上面两席是南;北王妃;下面依叙;便是镇国公等几家公侯诰命,王子萱、邢夫、凤姐、元春等一溜雁翅排开,站下面侍奉。
一时要点戏,尤氏捧着戏本子给南安太妃,南安太妃谦让一回,方点了一出,又让北静王妃,余下几位各自点了一出,就叫捡好的唱罢。
开了戏,贾母便与牛夫寒暄,“前儿们兰哥儿过生日,还见了们家七哥儿,越发高了,比们家那几个高出一个头去。”
牛夫笑道:“不过白长个子罢了,行事却还是莽撞的很。”
南安太妃笑道:“您太谦虚了,看那孩子极好,行事十分稳重,连陛下都常夸呢,哪儿像那孙子,整日只知道玩儿。”
作者有话要说:我最近肠胃不好,眼看着一堆好吃的就是吃不下去~
话说win7系统用着各种不习惯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