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我再次想要上前查看老人的状态,但此时的他却还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心说糟了,这莫不是让易琳一下子给打出个好歹了吧,于是急忙凑近伸手探了一下老人的鼻息,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呼吸还算平稳。
见我如此,易琳也感觉纳闷,她问我:“你不是疯了吧?对这么个人也起了同情心?”
此时我刚要作答,却不想地上躺着的老人突然恢复了意识,声音沙哑地对我俩说道:“二位小友别误会,我不是坏人。”
听了这话,没等我做出反应,易琳便直接表达了她此时的看法:“你不是坏人?你不是坏人你会做阴纸害人?”
面对易琳的逼问,老人一时间显得有些茫然无措,紧接着他便挣扎着站起身来,指着易琳手中的阴纸喃喃说道:
“请把那东西还给我吧,我真的拿它有大用,老头子我拜托二位了!”
听了这话,我索性拦着了要继续对着老头输出的易琳,接着问他:“你说这阴纸对你有大用,那我问问你,你是想用它来干什么?”
可谁知老人在听完我说的话之后,竟丝毫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杀人!我要杀人!”
听他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便告诉他:“那要是这样的话,这东西我肯定是不可能还给你,有本事你就动手来抢吧。”
一旁的易琳此时也附和我道:“我早就说你不用跟他废话,能做出阴纸这种东西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良善之辈!”
可就在这气氛逐渐开始焦灼之时,任我和易琳谁也没有想到的是,面前这位枯瘦老人竟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求求你们!我是没本事从你们手里抢,但是我求求你们把它还给我,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老人这话一出,不光是我,就连刚刚还一直态度强硬的易琳都开始沉默了起来,此时我俩心里估计都是同一个问题:这到底咋回事啊?
不过好在,面前这老人没有让我俩的疑惑持续多久,紧接着他便开始讲述起了自己非要用阴纸杀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老人先是做了个自我介绍,他告诉我们他叫张文远,是哈尔滨某机械厂的退休职工,今年已经七十四了。
接着他便讲述起了他要使用阴纸的真实目的,他说是想要报仇,因为他找到了害死他妻子凶手的后人。
听到这里,我心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跟我俩搁这演武侠片呢啊,咋还整上杀妻之恨了呢?
可接下来,这位叫做张文远的老人在提到自己的亡妻后便开始一发不可收拾,两行热泪也逐渐从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滑落下来。。。。。。
见此情形,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毕竟他此时在我和易琳眼中可仍是一个想要使用邪物杀人的凶徒。
不过看他确实是有难言之隐,于是我便将他扶起身来,在一路保持着安全距离的情况下带着他找了个坐的地方,让他慢慢讲。
坐下之后,我从兜里掏出香烟点上一支,同时抽出一支递给了他,但他却没接,只告诉我说他一辈子都不吸烟。
就这样沉默片刻之后,这位老人便再次开口,开始给我和易琳讲述起了一段大环境变换下,底层百姓不为人知的辛酸过往。
从他的讲述中我了解到,这位张文远老人年轻时竟是那个年代里不可多得的大学生,论起文凭的含金量,可是比我爷爷这样的专科师范生还要高。
不过和我爷爷一样的是,这位老人年轻时也经历了整个大环境动乱的那十年,并且还深陷其中,以至于失去了自己深爱的妻子。
由于这事比较敏感,有很多是不能细讲的,既然写在书里了,那我也只能用委婉地方式尽量讲出这个故事。。。。。。
据他所说,当年因为他父亲的一些历史原因,他便被一些陷入疯狂的有心之人盯上,那些人找不到他已故的父亲,于是便把他抓了起来进行批斗。
但其实究其原因,也只不过是他父亲当年在伪满洲国的一家外国银行中任职,可这对于那时候的老百姓来说也是没办法的事。
毕竟不管政权如何更替,各行各业的老百姓也总是要养家糊口的吧?
听到这里我又委婉地问他,那是不是因为你父亲当年做了什么对咱中国人有害的事?这才至于多年之后还会连累到你?
可这时候,张文远却突然落寞地摇了摇头:“我父亲那时不过是个会计师而已,做的也不过只是给外国银行统计账目的工作,他哪有害过人啊!”
说完这些,他又像是被勾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似的,在我面前直拍大腿地感叹道:“那个时候要整一个人,谁会管你是不是有罪,随便按个罪名就可以把你抓走了!”
“那您夫人。。。。。。”易琳此时也从老人的话中捕捉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于是便试探性地这样问道。
“我夫人更是无辜。。。”老人说这句话的同时眼眶也随之一红:“她和她的家庭成分原本一点毛病都没有,就只是因为和我结婚这件事,那些人就说她背叛了****,把她也拉去一起批斗。”
此时易琳由于对这段历史知之甚少,于是便问出了一个灵活发问:“那个时候真的是那样吗?难道就连法律都没有了吗?”
但对于这个问题,其实压根就不用老人回答她,就连我从小到大都从爷爷的口中,了解到了不少那个时代的黑暗与疯狂。
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身为那个时代受害者的张文远老人却这样回答她:
“其实那个时代没有错,提出最高指示的伟人也没有错,真正错的。。。是下面那些一层层借着由头瞎搞胡搞的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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