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抓人干活这件事情上,薛流和叶津倒是如出一辙。
不过能在这里学到东西,这个机会应该是很多学生都想争取的,薛流教的全是在临床上可以直接用的内容。
裴以晴很好奇,诊所开在这种地方,新病人怎么可能找得到呢?薛流表示他做的是口碑,全靠人传人。
没一会儿,诊室里响起一串银铃般的女人笑声,“咯咯咯”……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笑声停下,才从书墙之后走出来两个人,准确地说是三个人,两个大人和一个小婴儿。
女人烫着大波浪,画着热辣的红唇,吊带高跟,一身新季高奢,推着婴儿车,旁边的高大男人抱着小娃娃,跟在女人后面,十分具有江州特色。
“薛医生——”女人明眸善睐,“今天我们是来送锦旗的。”说着,从婴儿车下面拿出一卷红色锦旗。
“薛二少什么都不缺,送钱也太侮辱你们薛家了,我们俩商量着,还是送面锦旗最妥当。”话闭,当场把旗子抖开,露出四个大字——
送子观音。
旁边还有一行小字,陈氏家族全体敬上。
薛流依旧坐那儿,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他左手向上,宛若流香烟迹,中指点在太阳穴上,右手转着钢笔,看上去并没有对这面锦旗感到喜悦。
女人的手还拿着锦旗停在空中,没有得到任何反应,裴以晴迟疑片刻后,去接过来,拿到薛流面前,问:“薛老师,你不和锦旗合影吗?我看医院里医生收到锦旗都要拍照纪念的。”
“死丫头,你就不能写妙手回春、悬壶济世之类好听点的吗?这东西我可挂不出来。”
“嗨,我从小看着你摸鱼打鸟长大的,那些词我也送不出来。”女人撩撩头发,风姿绰绰。
“小裴,候诊室有个抽屉,你帮我放进去吧。”
裴以晴拿着旗子一边走,一边听到后面传来女人的声音。
“幺儿(宝贝),看,这是你薛叔叔,等你满周岁了拜薛叔叔当干爹!”
“滚滚滚,谁是叔叔。”
裴以晴到了候诊室之后,发现抽屉里还有其他锦旗。真奇怪,别的医生都恨不得自己做几面锦旗挂在诊室里,薛老师怎么全收起来了。
好奇心作祟,她拿了几面锦旗出来。
“尿事如神。”
“修枪匠人。”
“咳嗽大师。”
……
同情地把这些旗子都卷了收起来,薛老师的病人还真是别具一格。不过听语气,是薛老师的熟人。
那一家三口送完旗子,没一会儿就来了新病人,他们不好打扰,也就准备离开,临走时女人还在招呼:“走了啊,替我跟叔叔阿姨问好!”
“快滚快滚。”薛流头也不抬。
病人逐渐多起来,裴以晴一早上就在薛流旁边跟着摸,跟着看,然后忙着抓药。再等到偶尔没病人的空隙,薛流给她讲处方思路。
她逐渐发现,薛老师的病人大多非富即贵,而且很少遇到那种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