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迈进办公室,只见那张常年失用的组会桌上摆了好几个外卖盒子,裴以晴和薛流正在一一揭盖。
在自己进门之后,裴以晴捂住了嘴,肉眼可见地低下了头。
叶津反应过来,昨天好像叫薛流负责他和裴以晴的饭,他当真了。
讨厌归讨厌,讨厌的人突然这么认真地对你,还有点……难以名状的愧疚。
薛流叉腰,开始介绍:“逸然居的外卖,给咱们教研室定了三年,可以吃到小裴毕业。”
逸然居是江州有名的私房菜,没有菜单,做什么就吃什么,限量,难订。
咱们教研室,咱们,这几个字从薛流的嘴里说出来,听着怎么这么奇怪,但是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莫名暧昧。
叶津用手挡在嘴前咳嗽了两声,把手册放到工位上,然后坐在了薛流的对面。
“薛流,谢谢你,”叶津端起饭碗,“如果不是你,我这辈子都吃不上逸然居的饭呢。”
今日份阴阳怪气(11)。
闻言,薛流十分得意,叶津看在眼里,嘲笑在心里。
很难得,这个摇摇欲坠的科室还能有这么其乐融融的画面,两个老师和一个学生坐在本该用来开组会的圆桌上,和谐地一起吃饭,如果梁苗看见了,她一定会很开心。
江中医的作息安排,下午的课两点就开始了,所以三个人吃完饭没多久,薛流和裴以晴都要去上课,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叶津一个人。
他在窗边站着发了会儿呆,也准备离开了,每周一三五的下午,是他去江中医附一院出诊的时间。
转身正好面对薛流的工位。
薛流没有用学校的电脑,到哪儿都自己带了个笔记本,所以工位上没有台式电脑,见方的隔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手办,正是他刚搬来那天,收纳盒里的那堆。
暖色的布置,垫了桦木色的桌垫,灌篮高手的便签夹上,夹了一张周程表,上面的字迹遒劲有力,张狂不羁地写着不同班级的课程时间。
周四晚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达咩”。
这是什么意思?
不及细思,叶津的目光被便签夹背后摆着的相框吸引,里面的照片上有四个人,薛流和一个长得同他几分相似的青年站在中间,两边是虽然看得出上了年纪,但保养得很好的一男一女。
这……是薛流的一家吧。
右下角的日期是今年春节那段时间,背景似乎是游乐场。
照片中的薛流一手挽着哥哥,一手挽着妈妈,妈妈一脸宠溺慈爱,身旁的青年虽然模样偏冷,但也依旧松下了手肘,任他挽着。
有那么一瞬间,叶津突然懂了薛流为什么可以活成这个样子。
三十五岁了,依然可以活得像个小孩儿,在那样的家庭里,那样圆满而宽容的家庭里,被爱和支持包围着,怎么会不自信呢。
叶津眸底暗色,心有些锥刺般的疼痛。
这大概才是他真正讨厌薛流的地方吧,那些他羞于启齿的嫉妒,化作莫名的敌意,带着各种各样的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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