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文仲带来的十万余家军,八万随他留守平城,其余两万精锐尽数集结于此。
“天佑,卢尚当真不会碰那些药草么。”白远兮轻问。
阿佑收回望向夜空的视线,自然的答道,“那是当然啊,你忘了他是和爷爷齐名的大人物了吗?”
世上能与一个人并驾齐驱的,除了知己,便是对手,旗鼓相当值得人尊敬的对手。
伍国的平武将军,能维持威名数十年不衰,又岂是穷凶极恶之辈。
“阿佑,你实在不适合这个战场的。”白远兮的眼里,是清清楚楚的怜惜。
这样的心性,根本不适合待在这样血肉横飞的地方。
愿意为了一地青草,舍弃一座城池,这样的女子,又怎么狠得下心去制造一次又一次的杀戮。
阿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才仰起脸来对着他笑了一笑,“居远只不过是驻军之地,方便银翼军随时回援平城和江门的,其实没那么重要。”
上一次如果不是因为背后便是楚影,她也犯不着守得那么辛苦。
她虽然不喜欢战争,却也不会因为这样的心善,而置这么多风国的士兵于危险之中。
凌晨时分,阿佑站起身来,挥了挥手。
黑压压的人,此刻似乎与林中灌木融为一体,隐了气息。
先前早已有探子探过路,从居远到平城并无埋伏。
卢尚先前说要第二日出发,事实上,军队只休息了三个时辰,便已经摸黑上路。
没有疑问,没有不解,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这才是卢尚用兵精明之处。
“将军,平城有消息传来,今日出入城门的,并无军队。”
卢尚略略点头,一双眼睛,深不见底。
伍军一路急奔,快到平城之时,忽然改变线路,急往洞岩而去。
过了居远就是平城和江门,而洞岩却在更远的地方。
谁也没有料到,卢尚居然舍近求远,虚晃一招,直往洞岩。
不过一日,洞岩便已城破,落入卢尚之手。
同日,伍国门户虎都告急,离虎都最近的精兵,俱已被卢尚调集,后方援兵不及,眼睁睁落入银翼军的控制之中。
卢尚在洞岩城中,闻之脸色大变,好一会才恨声大笑,“好胆量,好计谋。”
“将军,银翼军竟然放弃了边关三城,绕过我们直奔虎都。要不要回援?”索然双眉凝起,他当然知晓银翼军之威,怕是此刻伍国边关,一时半会,无人可抵挡。
卢尚冷笑一声,“不必理会,我早已作了安排。”
“安排?”这回轮到索然不解了,莫非将军早已猜到?
卢尚看了他一眼,“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看了几年兵书便以为那上面全是至宝了。”
最好的防御的确是进攻,可是进攻完了之后呢;能否守得住成果,长驱直入?
“来前我早已下过命令,如果边关有变,便焚烧粮食补给,断了水源。我倒要看看,失了后援,又无粮草,楚影要怎么啃虎都这块骨头。可这风国的三个边城重镇,我却是全都要接收了,看他楚影如何再回来!”
却没想到一日之后,又是一条消息让卢尚脸色大变。
虎都沦陷后,平城粮草一日内运抵银翼军。
“这平城守军是谁?”卢尚问道。
“是商文仲,将军您不是早就知道的么?”索然显然有些不解。
卢尚揉了揉眉心,“商文仲没有这么快的应变能力。”所以他才怀疑暗中主导者,另有其人。
索然微微一思索,“莫非是余天佑?”
卢尚略一沉吟,“你跟他交过手,如何?”
“不按理出牌,无法推测。”
卢尚站起身来,来回走了两趟,“我与余家,莫非真是天生的宿敌。老一代也就算了,连新一件也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