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佑白天醒的时候根本就见不着他的人影,只有晨间醒来摸着旁边的暖意知道他曾经回来过。
心头没有半丝责怪,这样的影,才是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儿,可以柔情万千,却也担当得起家国天下。
“你真的不责怪?”一惯被宠着的人,突然间被冷落下来,尤其这场高烧,又加之战场之上气力衰竭,更是虚弱,这种情况下,影没有来嘘寒问暖,怎么可能没有埋怨。所以来送药的花翩翩不信。
阿佑端了药一口气喝光,一边咂着嘴说,“有什么好怪的,影在做该做的事啊!”说到这里,样子有些闷闷的,“我要快点好起来,要不然影该多辛苦啊。”
想着影疲倦的样子,就有些心疼。
花翩翩半天没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这个稚气未脱的少女,在他眼里怎么看怎么配不上影的少女,或许他要重新评估了。
转身出去的瞬间,阿佑叫住了他,“让小白来这里吧,你就留在影身边好了。”
花翩翩扯扯嘴角,“你以为我会让别的男人来染指我家主子看上的人?看看也不行。”
“花翩翩!”少女的眼睛清澈透亮,灿若琉璃,“你在影的身边有更重要的用途,你跟随他,不是要来照顾他看上的人的。更何况,如果是你,认定了影,还会再改变吗?”
与她的视线对视良久,花翩翩垂下眼去,嘴角挂起明朗的笑。
是啊,一旦认定了影的人,谁还能变,谁还会变?
影,果然是他的主子啊,他看中的人,原来竟是这般玲珑剔透。
“好,阿佑,我待会便叫白二过来。”
只这一句话,便意味着他的认可。
从此以后,他要效忠和守护的人,便又多了一个。
“天佑?”小白冲了进来,满脸的急躁,“有没有事,好些了没?”
阿佑看着他半响,嘴角一弯,“花翩翩怎么你了?”
白二的脸色刹那变得铁青,“他给我下药。”接二连三,每当他一有力气冲出来,他便给他加上一道。枉他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这样下三滥下药的手段他竟然比不了花翩翩,怎么不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这笔帐,以后再同他算,先转回头来,上下打量着阿佑,“你好些了没?”怎么短短几日脸色就憔悴了这么多,姓花的那个小人,一看就知道不待见天佑的样子。
阿佑摆摆手,问他,“你知不知道什么状况?”
“什么什么状况?”小白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阿佑嘴一扁,“你去打听打听看对方有什么动向,我想,应该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要不然,影不会忙得连来看她的时间都没有。
战事果然再起,卢尚并不与银翼军正面交锋,两国交界处有三个关卡,平城,江门,洞岩,银翼军的驻地,在平城与江门之间的居远,担负着随时支援两关的重任。
卢尚选了最远的洞岩,十几万大军如水般涌入,守将没有想到一役之后,战败的伍国居然这么快就整顿好重新攻击,尤其是人尽皆知他们粮草已失之后,还敢如此猖狂的攻城。
这也便是卢尚高明之处,十几万大军断了粮草,该是什么结局大家心知肚明。
攻下洞岩,便有生存的机会,攻不下,那也已经没有退路。
所以伍国的士兵几乎是拼了命的猛攻。
生存的欲 望是巨大的,楚影千算万算,独独算漏了这一点。
洞岩失守,楚影生生捏碎了茶杯,他千算万算,竟然变成了卢尚激发士气的工具,怎么不叫人懊恼。
想必那家伙此时正得意的笑吧!
洞岩失守,江门告急,银翼军三分之二的兵力赶往江门。如果这道门再被打开,银翼军首当其冲的,便是会被断了供应,而且再往里,便是一马平川,伍军可以直达风国富饶之地。
楚影走的时候,狠狠的抱着阿佑,咬得她的唇生疼,“等我回来!”
然后大踏步的走了,只有那盔甲上冰冷的银光,在阿佑眼底闪烁。
阿佑收回了往前伸的手,慢慢低下头来,她该早点种出药来的,要不是缺少药材,她怎么会被一个发烧拖倒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