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抚过我嘴唇:“皇阿玛也好,兄弟也好,我再不相信任何人,伤害你的人,我定要叫他们付出代价。”
我看着他的表情,不知怎的想到历史上对于雍正继位的种种攻击,还有康熙之死的悬疑,骤然起了一阵寒意,脱口而出道:“什么代价?天下?”
四阿哥指上微微用力,重复我的话:“天下?”
也没见他露出笑容,但他眼中的确浮现笑意,带着几分傲岸,又有几分冷诮:“天下不过是个附赠罢了。你只要在我身边等着看就好。”
我发着怔,他执起我双手,直视我的眼睛:“回京之后,我就要娶你。”
“十月你不是要封王……”话一出口,我即刻了然:指婚是康熙旨意,满朝皆知,四阿哥如此抗旨,等康熙算起账来,不要说封王,只怕四贝勒府上下都逃不了干系。
四阿哥扬起嘴角:“千儿,说你要嫁给我。”
我记得以前十八阿哥离开,每时每刻,我极伤心,可是四阿哥始终固执的站在我面前。
有一晚,他眼中闪耀的光芒胜过千盏万盏萤光,他一声唤,好似年少时贪欢,前世里流光,细想起来,那也许是我第一次开始意识到我真的会逃不开他。
但是我也没有忘记——
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控人命又怎样?
我知天下命不知自己命又如何?
于是我轻轻吐出一个字:“不。”
四阿哥听清楚了,愕然:“什么?”
“我拒绝。”我说,“如果有一天你站在这天下的最高处,我要的不是仰望,而是平视。”
“平时……”四阿哥问,“平时怎样?”
我稍稍站起身:“平视啦,不是平时。”
他还是问:“平时?”
故意的,他根本是故意的。
他的眼角微微上扬,固执的看着我,于是我俯下脸,主动吻他。
然后他搂住我的腰,把我拉近他,一直到我面对着他坐他膝上。
我们唇舌交缠,不得分开。天昏地暗也罢,天崩地裂也好,如果一切可以像现在这样简单,我愿付什么代价来换?
吻到快要窒息才分开,我与四阿哥贴面低语:“你我都清楚,我们……抗旨,悔婚,流言,这些暂且不提,如今我的脸已经破相,女子破相,乃是不祥之人,以你的身份,如何娶我?”
四阿哥静静道:“这是我考虑的问题,不需要你想。”
我涩笑:“想要地位,想要更多的人听命于我——男人不都是这样么?俯下自尊祈求君王的恩宠,我做不到。”
“好,你告诉我你想怎样?”四阿哥道,“我说要怎样你不肯,那么你说你想怎样?”
我以为他生气,动了一动,要坐回去,他却不放我,我抬眼看他,他似笑非笑的望着我,眼神很有点熟悉感。
我想怎样?我想做恶霸,遛狗,调戏小帅,可以伐?再往深一层说,四阿哥肯自觉让我反奸他一次,我就原谅他——但是这个话,也不见得在现在这种关头说吧?会被当成性变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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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一拧我下颌尖儿:“想怎样?唔?”
我还是不响,他便把我搂过去,我扒在他肩头,又默了好一会儿,方缓缓道:“这样做的后果,你真的想明白了?”
他的声音好像慢了半拍:“明天陪我去看老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