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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这一待,待了很久,久得德拉科起来时难得看见侠客还躺在床上毫无动静。
德拉科悄声落地,来到侠客的床边,看着他酣睡的面容,眼神柔和了几分。
同房几年,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对方熟睡的模样,睡着的哈利跟平常完全不同,是真正属于未成年少年的单纯与放松,平常的哈利仿佛经历过无数事情般,总是在别人面前戴着面具。微笑底下是疏离与冷漠,很多时候德拉科看见能令霍格沃茨无数少女心动的微笑时,他感到很难过。
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难过,他希望有一天哈利能活得自在。
不想笑,那便不要笑。
戴着面具的他总令人感觉不真实,像是随时要消失似的,一如他任性的表现,想要出现就出现,不想出现连人影也找不着了。
不由自主的,他伸出手想要确认眼前之人的真实性,曲起食指,正要抚上微红的脸颊,躺着的人忽然动了。
食指猛然顿住,德拉科几乎以为他要清醒了,等待了好一会儿依然不见眼皮活动,犹豫了一下,指尖终于传来温暖的感觉。
“唔……”碰触似乎惊动了哈利,但他似乎不想清醒,微微张开的双唇吐出轻吟,仿佛是在不满有人打扰他似的。
轰──德拉科飞快的收回手,满脸通红,突然转身往浴室急急走去。
把门带上,确定自己是独处时,德拉科扭开水喉,冰冷的水不住往脸上拨去,火焰缓缓退去,抬头看向挂在墙壁的镜子,他几乎要不认识这张面对了十多年的脸。
镜子里,铂金发丝被清水打湿紧贴在颊旁,贵族特有的苍白血色此刻全然不见,气血上冲,双手撑在脸盘边上,德拉科苦笑一下。
镜内那个满面失措,冲动且慌乱的人到底是谁?
想起耳边传来的轻吟,心脏一瞬间猛的收缩起来,活像被小猫以爪子轻轻划过心底似的,痕痒得令人不知所措。 “御华夜”整理收藏
“真是难看……”德拉科轻叹,心知自己早就栽在哈利手上,要不然高傲如马尔福又怎么会任由对方予取予求?
轻轻将额头贴在镜面,冰冷的温度自接触点传来,仿佛是在提醒他──冷静下来。
就算他很喜欢哈利又怎样?他们根本就没有可能性的……
情感上他不想放弃,但理智是这样告诉他,作为马尔福家的继承人,古血族亲王的不友善自然是感觉得到的,也许就连黑魔王亦是……
就这样吧,保持这样的距离就好,这样最少他能待在哈利身边,守护他,永远的。
──尽管这是世界上最远又最近的距离。
……
门外,侠客好不容易才离开得以睁眼,陌生的气息袭来,想也不想的,单手合掌就想要攻击,耳边冷不防听见熟悉的声音让他顿住。
“汪、汪──!”
侠客转头看向大黑狗,“是你啊。”
大黑狗摇摇尾巴,讨好的蹭向他的手心,对于这种体型的动物并不适合太热情的招呼,又应该说──要是西里斯没有忘掉作为人类的自觉,他便一定会记得。
“汪、汪!”西里斯兴奋的继续叫着。
近日他很少能见到自家的教子,一来是那个讨厌的亲王总是腻在哈利身旁,二来他和卢平正在调查有关叛徒彼得的下落,可以说卢平的信任让他重拾自信,被困十多年的委屈在教子和卢平的亲情及友情治愈下好得七七八八,然而……
卢平提出的问题让他无法静下心来,所以急急的跑来看教子。
“西里斯,我觉得有点奇怪,邓布利多比我们远谋深算,就连曾经是食死徒的斯内普他也能给予信任,当年在听说你出卖詹姆斯时我很愤怒,认定你是叛徒,但是、十几年过去再大的愤怒也冷却了……我总在想也许你被误会了,就连我也会想,为什么最支持我们的邓布利多完全不会怀疑呢?”
卢平的话有些一针见血,西里斯从来想过这方面的疑点,只觉得一夕间失去所有,而且他还将不被信任的失望完全放到彼得身上,失望转化为憎恨的他听见这个问题当下愣了,连连否认。
但是,卢平又提出──“西里斯,我不是想要追究什么,邓布利多在我心里就像父亲一样伟大,只是我们不能不为哈利设想,你想哈利年纪轻轻便受人尊崇,入学后名气更是大盛。如果你是黑魔王,你会怎样……?”
事关唯一能给他带来亲情的教子,西里斯开始冷静下来并作出无数设想,当他想到哈利很可能在无知的情况下被推到众矢下时,他不由得开始担心了,对邓布利多的信任亦出现动摇。
“怎么了?不去找卢平教授了吗?”侠客对于他奇怪的反应只觉纳闷,复又莞尔的拍拍大黑狗垂下的脑袋,“如果你想找人聊天的话还是找卢平教授吧,我只能听懂蛇语,可听不懂狗语呐。”
说完,他便转身走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