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过,的确是秦端。
血肉模糊,你别看了,小心惊着。
」我推开他的手,跪在棺木边,推掉棺盖,眼前的景象卒不忍视。
他答应我他会回来。
可,为什么会是这样?
我一瞬间别过脸,颤抖着呼了好几口气才敢转回去,将其脸上染血的白布揭掉——脑袋摔烂了,只拼凑了个大概。
我的手颤颤巍巍,摸上他的身体。
是他平时穿的绯色蟒服;是我亲手缝的里衣,穿了多年,领口绣的柳叶被磨得半旧;是我圆房那晚送他的白玉扣,摔缺了一半。
我后来还送过他好几副腰扣,他说还是最喜欢这一副。
衣裳上数个血窟窿早已干涸,衣裳下的身体支离破碎,明显残缺几块。
最后一刻,他该有多疼?
我失力瘫坐在地上,靖王爷欲扶起我,我往棺木那边缩了缩,脑子仿佛还没反应过来,就一次又一次自动回想秦端的一切。
他答应过我,他不会离开我。
「扶风,大局已定。
华太后欺君罔上,玷污皇族血脉,全族收监于大理寺,等候问斩。
朕将于明日登基。
你是有功之臣,随朕回宫。
以后,有朕在,你不必再怕谁。
」我扯了扯唇,冷眼望着他。
怕?
何须等以后?
我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全靠皇上算计得好,贱妾不敢居功。
」我看着靖王爷,赞赏道:「孟婉啊,我的好婉儿,是个贤后,临走抓住最后机会跟我恋恋不舍。
我写去的信里就提到那么一句华太后似乎对秦端有所不满,你立刻就能算好日子来京。
那可是军队,几十万人的军队,华太后懿旨颁布次日就能飞到京城?
」我笑了,拍手鼓掌。
「安太妃又蠢又毒,您倒是天资卓越,只承袭毒,跟蠢可不沾边。
一只小京巴狗咬了你,你都能借老皇帝的手炖了它。
那时候您还是个孩子,遑论经过这些年的成长,必定更上一层楼。
好手段,算计人心,步步为营。
」「你慎言。
」靖王爷面色黑沉,过了会儿才敛了怒气,半跪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