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
只见马良已经起来,看到沈易,满脸惊讶道:“师弟你也在这儿,这是哪儿?”
“这是我的屋舍。”沈易过去扶马良在凳子上坐下,关心道:“师兄可觉得好一些?你昏迷了一宿。现在已经是辰时了。”
马良静坐了半刻,终于清醒过来,直身而起,照着沈易便是做了一个大揖,恳声道:“昨日之事,亏得师弟仗义,此番恩情,容师兄日后厚报!”
沈易赶忙上前去扶起马良,真挚道:“师兄不必如此,我与师兄一见如故,见你有难,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师弟高义,铭感五内。”马良抱了抱拳,也不再矫情,把这份恩情放在心里,看了眼窗外道:“适才听得浑天钟响了两声,让去博望殿,按照惯例,定是要为新弟子举行入门典礼了。”
“入门典礼?”沈易惊愕道:“我昨天才来,今天就举行?”
“是啊。你是最后一个。”马良揉了揉胸口,走了出去,在院中站定,向沈易招手,“还愣什么,赶紧过来。”
我是最后一个?沈易嘴里念叨着,老老实实朝马良走去,出得院外,只见马良右手两指成决,左手往腰间一拍,嘴里喝道:“起!”
“铿!”
一道青绿色剑光从腰间的口袋里霎然冲出,一眨眼便横穿过整个院落,激射向前方,烟尘散去,地上留下一条白线,却是青石被剑气犀利划过所留。
随即手指一勾,便见那飞剑在空中灵活地转了个弯,先是垂直拔高了一截,而后猛然下坠,带起一阵呼啸。
马良手指不停摇动,飞剑落势越来越快,声势尖锐,眼看便要砸到地上。
“收!”
最后关头,马良右手突然握紧。
“哐!哐!哐!哐!”
一阵尘灰扑起,巨响传来。飞剑悬停在了距地面不足一尺之处,剑尖朝下滴溜溜地打着转,带起的剑风将院中的四口大缸齐齐掀翻,屋上瓦片,更是稀里哗啦落了一地,摔成粉碎。
沈易站在檐下看得目瞪口呆,结巴道:“师……师兄,你这是……”
“御剑。”马良微微一笑,有些惭愧道:“师弟见笑了,这幽碧剑太轻,着实不太好控制,每次都要搞出这么大动静出来。”
“御剑!”沈易看着那把气势慑人的飞剑,眼神一片灼热。
见沈易一脸痴迷,马良不禁莞尔,仿佛又想起了自己当年,与沈易却是一般无二,笑道:“师弟现在觉得神奇,只需过上两年,也会觉得不过如此了。”
这话马良倒是有些夸大,只有修到炼气五层才可以勉强御剑,他自己也不过去年才突破到五层境界,如今已是巅峰,才敢载人,前前后后,却是一共用了五年时间,不可谓不长。如此一说,不过是鼓励沈易罢了。
此时距钟声响起已经过了好一会儿,放眼一望,只见玉波峰上下人影绰绰。
小径之上,三三两两几道身影,如猿猴一般,几个起落就窜出好长一段距离,更有足蹬崖壁,身形几乎垂直,两脚动作化成一片残影,两手负后,轻松而上,如履平地。虽也有剑光生起,却不过稀稀落落,良久才掠过一道。
沈易嘴巴微微张了张,吞了口唾沫,这才惊觉原来这马师兄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手指一勾,竖锋的幽碧剑登时一个跟头翻到脚下,剑背宽阔,只见马良从容不迫地踩了上去,空出前端的位置,冲沈易招手道:“师弟莫要耽搁,随我一道上去。”
“好叻!”沈易对御剑飞行早就心向往之,当日在鹤背之上见满天青虹就挠得心痒,此刻见马良愿意搭上自己,自然是满口答应。
本以为幽碧剑浮在空中,需要什么平衡的技巧,但站上去后沈易才发现,这飞剑之上稳如平地,仿佛两个人的重量对它来说也微不足道一般。
见沈易站好,马良收敛心神,手上剑诀一掐,喊声:“起!”
只见那幽碧剑便如那离弦之箭拉满了弓般在二人足下微微颤抖了一下,绿芒暴涨。
“嗡!”
远远望去,只见一道青芒从山谷中激射而出,在地上掀起一阵烟尘后,直冲霄汉,奔山顶鸣去,一路上松柏莫不折腰,劲松无不低头,端的声势非凡。
此时山涧边的一条小路上,四五个少年正在气喘吁吁地攀行着。
“王兄!你看,飞剑!”一个少年指着远处一道剑光惊呼道。
那个被称为王兄的少年淡淡地朝那剑光瞥了一眼,神色如常,说道:“莫要好高骛远,御剑之事对我等来说尚且遥远,只有脚踏实地,才有水到渠成,逍遥天地那天。”
身边几个少年闻言都对王兄投去佩服的眼光,感叹道:“王兄有此心性,日后必成大器。”
恭维的话响在身边,耳迹剑啸声渐远,王林吁了口气,按捺住了心头的热切。
嘴里说的淡定,但又有哪个男儿心头没有把那犀利剑光踩到脚下恣意翱翔的冲动。
“快跟上,别耽搁了。”王林朝身后招呼了一声,脚下步伐不由又加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