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长大了我爸也没停止给我买衣服,我的零花钱从来都是满满的,没缺过一分钱。直到家里出事儿了,他就没在给过我钱,也没来看过我。曼姐,当我把订婚的消息告诉他时,他什么话都没跟我说,只是把电话挂了。后来旭叔来参加我的婚礼时他偷偷告诉我,我爸在挂断我电话后哭了好久好久,又给我买了好多好多东西,一会儿说这个要用,一会儿说那个要用的。最后买了一大堆东西,一个也没带过来,而是准备了一堆钱。”
“他说他对不起我和我妈妈,让我们娘俩吃了苦,遭了罪,可他见到我就训斥我说我任性,说我不懂礼貌。曼姐,你说我一个小孩子我能懂多些,他总是把那些大道理告诉我,又一遍遍跟我讲,我那时候特别讨厌听他讲这些,也特别讨厌他训斥我。可是现在我真的好想在听他训我,哪怕是骂我两句也好啊!”
她自言自语着,边说眼睛里的泪水就顺着脸颊流下,打湿了两侧的枕头。
“歌儿,咱不说了好不好,曼姐会陪着你的,永远不会离开你!”
她给她擦眼泪,“我知道他们两个不在了,我应该坚强,因为我要当妈妈了,我必须的坚强,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好我的孩子,才能给他做榜样。可我也才20岁,我只是个刚刚长大一点点的人,我也希望我能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还在父母的怀里撒娇打滚,可我妈我爸不在了。”
“不哭了,我们在,曼姐护着你好不好?”
一张手帕都被她的泪水打湿了,“我试着不去太在意爸妈不在了的这件事,也学着坚强一些。可今天才发现,我真的没办法接受她们离开的事实,我好想他们,真的,特别的想!”
她红着眼睛看向白曼,“曼姐我好想他们!”
“好孩子,不哭了,曼姐知道,曼姐何尝不想她们呢!”她躺下搂着宋清歌,“清歌,曼姐了解你的这种感受,因为曼姐也经历过。”
“我呢,我爸在我二十多岁的时候因病去世了,我把他葬在了青城。后来我和成予相爱,与他成了家。就像你和墨舒那样很恩爱,我们的婚姻没有你这么幸运。成予是老牌世家大族的庶出子弟,即便是庶出的,他的婚姻也不能由他自己做主。”
“那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宋清歌水汪汪的大眼睛上还挂着几滴泪珠,一颤一颤的,看的白曼都不忍心替她擦掉。
“成予为了能和我在一起,与他的家里断绝了关系,从此以后他不再是纪家人,纪家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我和成予在只有我父母的祝愿下结婚,我们结婚没多久我父亲就去世了。”
她摸摸清歌水灵灵的小脸蛋儿,“没过多久因为战乱的原因我们就离开了青城,回到了津海定居,在这边开了这家海上歌舞厅。”
“那你们回来没多久纪先生就被程国际害死了吗?”
“那倒没有,我们来津海的时候程国际还没来。成予来这的时候就打定主意要开一家店子,就开了这家海上歌舞厅。我们来的第二年我有了桃儿,我妈和成予都特别开心。那时候的我真的很幸福,有爱人,妈也在,还有了小宝宝,我觉得这就应该是幸福吧,再好的幸福也不过如此了。”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桃儿两岁多的时候我妈因为过度思念我爸就去找他了。她走后不过一年多,程国际因为在那边出了事被人贬到了津海,在他来津海的路上与从外面回来的成予相遇,在距离津海城不到五十里的地方被他害死了。成予到最后也没能回家,我也没能看到他最后一面。”
“那桃儿呢,桃儿也是被他害死的吗?”
“是啊,桃儿也是被他害死的,要不是表哥来得及时有他罩着我,恐怕咱们俩都没机会认识。”
“曼姐,别难过,清歌陪着你。”
她反倒安慰起了白曼,白曼被她逗笑了,“曼姐不难过,这么多年了,难过早就化成仇恨了。可惜的是老的死了,却把那匹小疯子留下了,所以在程天荀被抓到弄死之前,你都是危险的,要乖乖听大家的话,墨舒就快回来了,你要是不高兴,他也会难过的。”
“我知道了。”
“好了,起来咱们去前厅。你不是最喜欢津海的栗子糕嘛,估摸着江北已经给你买回来了。”
“嗯。”
“哎,你俩起来的可真及时,快吃,热乎着呢!”
杨江北把一袋栗子糕塞进宋清歌手里,“可香了,快吃。”
她打开纸包,拿出一块塞进嘴里,“真好,还是那个味道,好让人怀念。”
“那你快吃吧,刚好中午也没吃多少东西,肯定饿了,晚上咱们吃排骨,小九爷买了一大堆排骨,咱们晚上做他一大锅,吃个够。”
“歌儿,你看八叔给你买了你喜欢的洋桔梗花,还有奶皮糖,喜欢吗?”
“喜欢,好喜欢。”
“喜欢就好。”
他看着宋清歌有些红肿的眼睛,没再说什么话,转过身子,叹了口气摇摇头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