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寿延拨开圣旨,大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阿哥协同刘伯英等六位将军,未经传诏,却私自回京而延误战机。此是贪生怕死的行为,对江山社稷影响巨大。特令收回兵权,除去大阿哥的身份,全部收押,听后再判。钦此。”
左寿延一收圣旨,握在左手半伸在外,等着大阿哥上前领旨谢恩。隔了片刻,见他们还是愣在那儿,便道:“怎么还不快接旨谢恩啊?”大阿哥起身走了过去,双手齐伸接过了圣旨。心道:“自己今日回京,事先谁也不可能知道。可是自己刚到,弘历就来了。而且还拟草了圣旨,此事怎会如此巧合?定是事先早有预谋。既然如此,若今日不从他的意思,交出兵权的话,定会加之以罪名要了自己的命;要是交了出来,他真要对自己下毒手,那乞不是自取死路?”心里一着磨,一时间却也决定不下来。
左寿延又道:“还不快交出兵权。”大阿哥一犹豫,而后左手将圣旨交给刘伯英,伸右手从怀中拿出兵权的大印来,只托在了右掌之上。乾隆与左寿延不由的对望,脸上都是微微一笑。
“不要交给他”,刘伯英阻止道。乾隆与左寿延顿时一怔,而后左寿延只加重了语气,道:“你想违抗圣旨,难道你想造反吗?”唰唰唰唰的连续数声响动,御林军的刀都已拔出鞘外。刘伯英等将军见此,都起身走进大阿哥。刘伯英道:“千万别交出兵权。”另一位年轻的将军接道:“大阿哥如今当不成皇上,形势非常危险,绝不能交出兵权!”这些大阿哥心里也都有数。眼见形式难以控制,左寿延于是下令将他们围了起来。大阿哥及六位将军,被数十名御林军包围着。几位将军见得如此,都纷纷拨出刀来,就要与之对抗。大阿哥不想看到双方起冲突,只急忙叫道:“住手!”转而对乾隆道:“你是不是想要兵权?只要你放过我的这些兄弟,兵权你随便拿去,我的命也任你主宰。”乾隆及左寿延心里都是一喜。
刘伯英忙对大阿哥道:“不要相信他。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的大军就会立即取下乾隆的首级。”听了这话,乾隆心里是非常生气,只是也不便发作。刘伯英说话的同时,右手猛向上一举。身后的大军一见,都齐声呼喊。声音惊天动地、震耳欲聋。御林军们左顾右盼的,握刀的手也微微发抖起来。神情极是紧张,都是不知所措。战马也随即齐声厮叫起来,一种不安的气氛顿时显现出来。隔了片刻,现场却陷入了一片寂静。风呼呼的吹着沉静了的众人。此时的大军离乾隆也不过几十米开外,若是一拥而上,乾隆定难以抵抗,即使想脱身也很难。心中自然紧张,也知道事情的轻重,握马缰绳的手也不由的出了一丝冷汗。忽得讲出一句:“你们想造反吗?”讲话却显得非常冷静。他心中想的是:“即使在这关头,也不能让别人看出自己的胆怯来。”
大阿哥冷冷道:“兵权要拿就快拿去!”乾隆听了,只在心中着磨:“不知他是不是在撒谎?但他看他的神色也非常的严肃,看上去并不像。难道他另有他意?若是此时不取去拿,乞不是让人看了笑话。”现下鼓了鼓气,只命身边的一位太监过去拿。
那太监本就没有男子的气魄,做事更是聂手聂脚。此时心里万分紧张,走路只一扭一扭的,差点没摔个跟头。
他走上前去,见兵权已托在大阿哥手上。望望刘伯英等几位将军的双眼,个个都瞪着自己,像是要吃了自己一样,心里别提有多害怕。在这一场合也掩饰不住心里的恐惧,都表现在身体之上,只一个劲的哆嗦。可又想起自己有皇命在身,若不能完成使命,自然是一死。反正前后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拼。现下鼓了鼓劲,伸手一把抓住兵权,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马上拿了过来。此时的动作却非常的利索,眼明手快的超常发挥,而后就是转身跑回复命。一个太监跑起路来,男不男女不女的,简直是可笑。可在之场合,却谁也笑不出来。不仅太监紧张,在拿兵权的那一刹那,乾隆等人也都捏了一把汗。见那太监安全的拿到了兵权,才是松了口气。
乾隆接过兵权瞧了瞧,笑道:“好!好!”此时有了兵权在手,一颗心总算放松了下来。而后他只下令三军马上回营,听候编队。那些士兵不知该听谁的,互相交头接耳起来。乾隆看了看,便高举兵权道:“兵权在此,你们想违抗军令不成?”士兵们都是瞧了瞧刘伯英等将军,见他们毫无反应。此时乾隆又有兵权在手,这些过惯军旅生活的战士,只觉是军令如山。无奈只好听乾隆的命令,纷纷离开了现场。人数众多,好半天才走完。
见得眼前的士兵走的差不多了,乾隆不由的心想:“这些人一直跟在皇兄的身边,都这么多年了。若不是拿到兵权,还真没把握劝走他们。”只觉是非常庆幸,脸上不由自主的发出一阵欣慰的笑。三军走完之后,城门口除了几位将军之外,其余的都是乾隆的人了。大阿哥说道:“兵权你已到手,你应该放了我的这些兄弟了吧!”不及乾隆回答,左寿延就凑近他的耳边,低声道:“如果不斩草除根,而放了他们的话,恐怕后患无穷啊!”乾隆听了,心里只是一怔。刚才的形式他也看到:“若是不杀了大阿哥,那么他的党羽定会卷土重来,到时……”想到这里,心里又不免有些紧张。为了保住帝位,便狠了狠心,下令道:“格杀勿论!”
乾隆这一讲话,真是出了众人的意料。大阿哥忙道:“身为皇上,你竟然出尔反尔,你怎么配做皇上?”乾隆听了此话,虽有不快,但见他们死期将至,也不便发作。
御林军将他们七人层层围住,前赴后继,顿时陷入了一片混战。由于寡不敌众,便有几位将军们相继倒下了。刘伯英虽年迈,可身手稳健,接连砍死几人。这时一人一刀迎面向他砍了下去,刘伯英挥刀向上一挡。两把钢刀相接,咔的一声,都硬碰硬的断了。刘伯英身体只一凑前,双手齐伸。一手抓住他的腿,另一手抓住他的脖子。双手同时一用劲,只将他举了起来。这人少说也有一百多斤,刘伯英抱起他举过头顶,却是毫不费力。那人却吓得顿时晕倒,就像一堆死肉一样,被举在半空。刘伯英由于举了一个人,一时不慎,背部只被砍了一刀。而后数刀骤至,顿时失去只觉,再也举不动了。那人便压了下来,死死的将刘伯英压倒在地上。刘伯英吭也没吭一声,只被砍死在乱刀之下。见到此场面,在场的乾隆也心有余悸,思绪沉重。心中有些不忍,可是也没有办法。
眼见身边将军一个一个的倒下去,大阿哥的心中甚为不好受。他自己在危难之中,也是支持不下去。如今见刘伯英都死在乱刀之下,心中就似刀割一般。不由的叫道:“刘老将军!”眼神中似要喷出火来。忽得只听一声马嘶,随后马蹄声起。大阿哥只觉是那样的熟愁,不由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自己的坐骑清风马迎面飞奔而来,透过层层的御林军。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待得那马离自己不过几尺的时候,莫名之时只顺势跃上马去。时间紧迫,清风马速度很快,大阿哥又没有踩马镫,本来应该骑不上去。可是一人一马数年交情,已经融为一体。清风马顺势挨下半个身来,这样大阿哥刚好能跃上去。这心有灵犀感觉,实在太让人羡慕了。
大阿哥刚跃上去,就猛一拉缰绳。清风马便顺势在奔跑中调过头来,向西边的茫茫大路极驰而去。速度之快,来势之猛,竟没一个御林军拦得下来,都纷纷退到一边。见此弓箭手也便拉弓射出箭来。可那清风马左一绕圈右一绕圈,酷似一阵清风一闪而过,没有被箭所射中。这清风马是马中极品,日行千里,速度快如闪电,耐力更是惊人。又在战场上久经训练,已是和普通的马不能相提并论了。
左寿延上前夺过一人的弓箭,猛的搭箭拉满了弓。箭尖对准大阿哥的背心,箭头随着清风马跑的方向。而后只听嗖的一声,这箭便像安了跟踪器似的,只逼向大阿哥。眼见就要正中他的背心,只见清风马顺势一转。那箭一偏,划破了大阿哥的左上臂外侧。他只觉一阵巨痛,血就从伤口处喷了出来。他本能的用右手按住左手的伤口,可血只从指缝间溢了出来。左寿延拨箭欲待再射,可只片刻功夫,那清风马已驰出里许,箭是无法射到了。乾隆见此还不罢休,命令道:“不能让他跑了,给我追!”十名御林军顺势骑上马去,驾马就追了上去,紧跟其后。
清风马快如龙卷风,在大道上奔驰片刻,就已将身后追兵拉出数里,半空中只扬起阵阵灰尘。不过此处没有山,虽隔了很远,却还是能辨清楚方向。十位追兵猛一加劲追了上去,又跟在了后面。
大阿哥的手臂上虽只受了点小伤,但血流不止。血流得多了,神志开始有些模糊。他在奔驰的马上撕下了衣服,包扎住伤口,可血马上又又渗了出来。
行过数里,已经离开北京城很远了。周围都是山,没有一处人烟居住的气息。天色也渐渐的黑了下来,大地已不那么明显。幸好有一丝的月光照着,才能看清楚方向。前面的人一直跑,后面的人一直追。清风马带着大阿哥,漫无目的的极驰,可就是摆脱不了爪牙的追捕。
再行数里,夜已经黑了。隐约只觉不远处有一屋子,屋内似乎灯光可见。大阿哥不由的心想:“在这荒郊野外怎会有房屋?想必是海市蜃楼。”正在思索当中,清风马已到房屋的身边。此时已知是真的客栈,但不知谁会在这里造房。情势紧张,来不及多加思索。微一转头,见爪牙正在身后不远处,于是便不敢留下来休息。又在思索之间,客栈已经一跃而过,抛出了几十米开外。要知道这里是方圆几十里的唯一一家客栈,平日就靠关里关外的人赚点生活费,由两个年迈孤寡老人经营。
大阿哥前脚刚走,爪牙后脚便到。他们跨下之马都已经使不上劲,见前面围栏之上拴有十几匹马,正合了他们的心意。十人便不约而同的一跃起,跳到马背之上。一拉缰绳,猛一挥鞭。只听一阵马嘶过后,十人已经骑走了十匹马,忽的又追了上去。
这些虽然算不上是名马良驹,但此些马休息多天,精力正旺盛。要是比起疲惫的良驹来说,已经是占了上风。
听到马嘶的声音,这店中老板赶忙出了来。见数匹马已经不翼而飞,心中已是奇怪。微一转身,又见不远处躺着十具马的尸体。都是口吐血沫,全身发黑。或许是由于天黑的原故,但更多的是精力透露支所至。
他只在心里嘀咕:“这可是凭空见了鬼了,自己的马怎么会好好的一下子全死了,真是一时想不通。”
刚登基的乾隆却有干不完的事。大阿哥的精兵需要马上整编、分散。以免残余党羽兴风作乱。忙了一天,终于是整理完毕。疲倦之时,遂伸了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