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会想着,如果我不是出生于擂钵街,而是出生于一个正常的家庭,能从小接受教育的话,我的人生会不会好一点,会不会不再像现在这样一片灰暗呢。
我也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并没有和他将那些实用性的东西,而是和他讲了一些与文学,哲学和美学有关的东西。
我没有办法解放他的□□,我只能让他的灵魂不再枯萎。
尼采曾经说过,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种生活。
白濑和我类似,又和我不同。他很喜欢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
越是缺乏童真的人,或许就越是向往童话。
《小王子》能够唤醒人遗失的童真,可我清楚地知道,在擂钵街长大的孩子,没有童真这一东西。
他们孩童不像孩童,成人不像成人,被擂钵街的黑暗和泥泞染成了脏兮兮的模样。
不是所有从擂钵街出生的人都像是中原中也这样纯善,更多是像是芥川龙之介这样的恶犬,还有白濑抚一郎这样的白眼狼。
他们为了活着可以抛弃一切,将美德和尊严踩在了脚下。
在活着面前谈论美德,是一种“何不食肉糜”的荒唐。
他央求我一遍又一遍地为他讲《小王子》的故事。他听得很入迷,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我,神情专注。
来来往往的黑|手|党们发现了白濑的不对劲,但鲜少有人在意这些。在他们看来,白濑只是一个接纳痛苦的工具。
但也有人开始关心白濑的改变。
有一个脸很嫩的,一看就是那种单纯可爱的团宠的小黑|手|党关注到了这一点。
小黑|手|党开口道:“你看起来精神多了,白濑医生。”
整个portafia里,估计只有他真心地叫白濑叫医生。
其他人叫也只是嘲讽。
白濑露出了一个非常轻微的笑容,那笑容轻微地就像是从玫瑰花瓣上滴落在泥土里的露珠一样。
小黑|手|党一时之间看呆了。
他大着胆子追问道:“是什么改变了你?”
白濑回答道:“是我唯一的朋友改变了我。”
小黑|手|党惊讶道:
“你也有朋友吗,可是,我看到你总是孤身一人。”
白濑骄傲地笑了笑:
“只有我能看到他,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独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