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阴郁,深潭似墨的眼底更是漆黑一片。
她说得不错,自己的确没有保护好她,更可恨的是居然每次都让她在自己眼皮底下受伤,他又有什么资格堂而皇之的以保护者姿态出现。
怨不得她不回来,若回来尽是伤害那又何必呢。
皇仪冽自责,垂摆的拳头握得紧了又紧。
是凌雅风!
容惜柔只听声音就辨识出,一时间惊惶得忘记疼痛。
她不是走了吗?既然走了为何还要回来!
想不到,迂迂迴迴,自己还是栽在她手里。
悲泣着,容惜柔冷眼凝视相拥的两人,流入嘴角的泪竟辨不出滋味。
空白了,一切都麻木得空白了。
这时灵儿赶来,她停下步子,眼光在几人身上巡回,皇上和主子在一起她是知道的,可怎么皇后也被牵了出来?
而且,皇后头顶的凤冠怎么歪歪斜斜,低着头,灵儿看不见她的脸,但依晰可以看清她抽动的肩,她是在哭吗?
灵儿顾不得多看,来到主子跟前,“娘娘,有话好好说,别跑呀。”
灵儿说得没心没肺,忽一抬眼却见主子也是泪花闪闪,“娘娘,你怎么了?”
凌雅风不语,撇过脸去,但泪却流得愈加泛滥。
灵儿一急,拉下主子捂脸的手,顿时杏眼瞪成铜铃状,“娘娘你脸怎么回事?怎么流血了!”
站
第239章
灵儿急得嚷起来,掏出手绢就要往主子伤口擦去,身子却猛的被皇帝重重挤开,灵儿重心不稳,蹒跚得偏移几步。
皇仪冽擎住凌雅风肩,歪着头想要审视她脸上的伤,但凌雅风却是不断扭动身子,试图脱离他滚烫穿透身体的大掌。
见她排斥自己,皇仪冽急了,忍不住历声喝斥,“给我看看!”
声音很大,久久回旋,在场的所有人心跳莫不都快了几个节拍。
别人听来,那是不容抗拒的威严,可在凌雅风听来,那却是不容置疑的疼惜,深沉的,浓烈的,叫人沉溺的疼惜。
凌雅风愕住,眨着泪蒙蒙的美目,任他轻轻扳正自己的下颚。
指尖的触感柔滑得不可思议,皇仪冽温柔的在其之上流连徘徊,但眼神却是牢牢钉在三道清晰刺目的血痕上。
血痕从颧骨残忍的划向鼻翼,血不多,只是零星渗出些血珠子,但纵是一丁点儿瑕疪,皇仪冽也绝不允许。
他愤然转身,攥紧的拳头骨骼吱吱作响,而眼内噬血的凶光像根利刺直直钉入容惜柔最致命的位置,深深的,拔之不出。
他怒意磅礴,浑身散发出的凛冽恨意让容惜柔骤然惊怵。
皇仪冽步步逼近,容惜柔只得仓皇后退,看着这张被岁月打磨得更加完美的脸,容惜柔哭得无声。
这是她的冽哥哥呀,一样的眉,一样的眼,她看了十八年,陪了她十八年的冽哥哥,怎么刻在心间的熟悉沦落成了陌生?
陌生得让她以为曾经只是昙花美梦。
这还是那个发誓说要一辈子对她好的冽哥哥吗?
地上,阳光斜斜拖拉出他的影子,容惜柔看得出神,影子里,他的笑刻在哪个位置自己一清二楚,怎么如今只剩下朦胧?
没有了,重叠的双影,剩下的只是孑然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