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以为自己已经看见牛头马面的时候,突然眼前又出现一道光亮,那是太阳斜射而入的光辉,伴随着那一道道光束,凌雅风很清晰的看到空中飘飞的尘埃。
呼吸得到自由,凌雅风趴在床上急促喘息,不敢抬头看眼前怒火狂盛的人,想也知道此时他面色不佳。
盯着喘息不止的她,皇仪冽不作言语的穿戴整齐,不多会儿已如同神祇般傲立于床前,冷眼看着床上还在微喘的人,“谅你此番救灾有功,这次朕放过你,倘若你再敢挑衅君威,哼!”皇仪冽并不说完,只是长袖一甩,衣角带风的开门离去,那重重的关门声如同响鼓撞击在凌雅风心上,震得她心脏不断抽搐收缩。
太可怕了,自己于他就是一只蚂蚁般轻重,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间,高兴时可以低语呢喃耳鬂磨腮,不快时可以视为飞屑拂袖而去,如此反复的他教自己如何应对?只怕到最后是粉身碎骨,支离破碎,伴着满室寂静,凌雅风陷入无限忧思当中。
可恶!走廊上皇仪冽重重踢飞脚下的石子,脸上还稍有些火辣,可见下手之人力道不轻,她一再挑战自己的权威已经触及罪无可恕的边缘,就在刚才他差点在盛怒中掐死这个该死的女人,可到最后他还是再一次宽恕她,真是因为救灾有功?恐怕更多的还是心中那翻腾的不舍吧,为什么她就不识半分好,真是窝火!
正在皇仪冽艴然不悦之际,前方突然出现一人影猛地就扑到他怀里,皇仪凌不及思索的双手接住,待看清来人之后才直眉怒目的喝道:“张德子,你好大的胆子,让你好生伺候容贵妃你却带她来这里,不要命了。”
张公公竖在几米之外,呐呐不知如何开口为自己脱罪,这时容惜柔从皇仪冽怀中抬起头来为他解围,双手攀上皇仪冽颈项,“皇上,不怪他,是臣妾自己要来的,臣妾担心你,臣妾‘想你了。”说完,容惜柔宛转蛾眉,顾盼生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眉目尽是诉不尽的相思。
皇仪冽凝视这张精致的脸片刻,是了,这才是自己最爱的女人,尽态极妍,温雅含蓄,拦腰将她抱起,大步流星朝自己的房内走去,留下张德子和小月掩嘴偷笑,还有一墙之外手拿水盆孤立而站的灵儿。
轻轻推开主子的房门,生怕惊醒床上的人,灵儿踮起脚尖踩了进去,可却意外的发现凌雅风坐在铜镜前发呆,手中的密梳有一下无一下的梳理自己的长发,眼神空洞忧伤。
放下手中的水盆,灵儿来到主子面前接过她手中的梳子替主子挽发结髻。
两人均静默不语,各怀心思,许久凌雅风才打破沉寂,“灵儿,你见到皇上了吗?”
手上的动作忽然顿了一下,灵儿眼神飘忽闪烁,犹豫片刻才开口,“见了。”
她的迟疑引起凌雅风的注意,“怎么了?”
看着明艳秀雅的主子,灵儿低头继续手上的活,声音沉闷的回答,“我还看见容贵妃了。”
她多希望皇上能够认得主子的好,能够疼爱主子,可是偏偏主子淡泊明志,对皇恩无欲无求,她相信皇上对主子是有意的,无奈主子却不开口,顺着主子光滑乌亮的青丝,灵儿心中略略不平。
而凌雅风听见灵儿的话心里也“咯噔”一下,她来了?来了好,来了好啊,或许他便不再纠缠自己,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可为何心窝还是会泛起阵阵酸楚,也许只有天天面对脉脉情深的他们自己这股苦涩才会慢慢消失殆尽吧,麻木也能是一剂解药,凌雅风对着铜镜的自己笑了,婉约而又凄美。
站
第四十八章
在房内犹豫半天,凌雅风还真是踏不出房门半步,不知是怕见到皇仪冽那狰狞的面恐还是不想看见如胶似漆的两人,直到张德子前来催促,这才不得不跨步而出。
莲步轻移到前厅,除了影子和小月并没有看见她想见和不想见的人,小月见她前来,也不寒不冷的从鼻子里哼道,“二夫人,”就算是打过招呼。
凌雅风并不理会,这时驿站的下人将茶水恭敬的送到她面前,她拾掇起轻喟几口,小月见她面色虽苍白却愈发显得娇弱惹人垂怜,于是愤然的眯起双眼,眼珠子转转,缓缓开口道“张公公,你说这皇上和容贵妃什么时候能出来?”
张德子听小月将话锋指向自己,看看仍旧啜饮的凌雅风,对着小月摇摇头,表示少说两句。
可小月却自故自说道开来,“不知道?张公公,你跟了皇上十多年,这皇上的心思恐怕你是最清楚不过了,就皇上今早见到娘娘那欣喜的模样,我猜啊这估计今天是又要耽搁了,皇上对我家主子可是要得紧哩。”完全不顾女孩家的矜持,小月开口就是一把无形的剑直直刺向端坐饮茶的人。
谁料饮茶的人却不愠不火,放低茶碗,整理一下外衫的衣结,然后转头嫣然而笑的对她,脸上看不出波动的波澜。
小月略微吃了一惊,却不料一旁而立的影子冷笑一声,听他冷哼,小月脸色青紫交替好像吃憋了一般,这里的所有人除了凌雅风和灵儿,其余人可都不是她能惹的,但不知为何一向寡言少语不露声色的影子大人会有此波动,小月壮起胆子但音量却明显降了几度,“影子大人多日不见仍旧豪气俊朗风采依旧。”
可影子并不理她,径自来到凌雅风跟前,上身微倾,“娘娘可要用早膳?”态度不卑不亢却恭敬有加。
“那就有劳影子大人了。”凌雅风谦逊友好的对着影子一笑。
小月看到一向冷酷无情的影子居然如此这般,心里暗暗惊恐,这凌雅风究竟有何本事?这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一定要尽快回禀娘娘。
果然如小月所说,已经夜幕渐墨仍不见皇仪冽与容惜柔的身影,凌雅风独自枯坐在花园的长廊凉椅上,每当夜深人静之际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