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府,凤姐儿小院内。
凤姐儿慵懒的坐在锦榻之上,平儿走了进来,凤姐儿瞧见平儿脸上的春光,啐道:「小蹄子,早就晓得你上了心,现在可如了你的愿了。」
平儿一听就知道凤姐儿是在讥讽她,她也不惯着,于是反驳道:「奶奶这话说的,是你要把我送过去,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了,有能耐的你别送啊!!」
这话平儿说的没错,其实一开始平儿并没有这种想法,是凤姐儿提出让她去服侍贾蕴的,反正自己对贾蕴也不反感,自家奶奶又有这样的意思,那平儿自然没话说。
「哎你这小浪蹄子,还反了你了。」凤姐儿当即从锦榻上起身,挑着吊梢眉骂了起来。
平儿不以为意,自家这个奶奶就是这般性子,能说出好话来就有鬼了,于是平儿也不管凤姐儿,自顾自地收拾起来。
凤姐儿见状哼了一声,上前伸手擦了擦平儿的嘴角边,一抹水润的胭脂便沾在凤姐儿的食指上,只见凤姐儿将食指摆在平儿眼前,冷声道:「这是什么,瞧瞧,妆都化了,我就说嘛,不过是去送人而已,那需这般长的时间,死促狭的小滢妇,一定浪上人的火来了。」
平儿脸上有些娇羞起来,她明明检查过,怎么嘴角还有痕迹,那人也是的,尝胭脂就尝胭脂,还吃起来了,弄的她的妆都花了。
不过平儿也不是「善茬」,面对凤姐儿的讥讽,平儿「哼」了一声,道:「我浪我的,大爷喜欢便是,可与奶奶没个干系。」
这话平儿没说错,现在平儿是贾蕴的人了,凤姐儿确实管不上了。
凤姐儿气的都笑出来了,骂道:「该死的小蹄子,莫以为你的身契不在我手上了我就治不了你,仔细你的皮要紧。」
平儿一脸的无奈,说道:「奶奶是主子,奴婢我就是个丫鬟,奶奶要治我的罪便治,还需寻什么由头,当真没道理。。」
凤姐儿听着心里缓和许多,便不再与平儿计较,伸出手去,对着平儿示意道:「好了,拿出来吧。」
平儿一脸的疑惑,询问道:「奶奶要我拿什么?」
「嘁」凤姐儿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小蹄子,你也与我装傻充愣起来,我说的是你的身契,身契你拿着像什么话,我先帮你保存着。」
平儿这丫头也不是简单的货色,现在就当面啐她的脸了,以后还怎么得了,没有平儿的身契在身边,凤姐儿倒觉得不自在了,而且有了平儿的身契,往后凤姐儿也好拿捏贾蕴,她不是没想过像以前对付贾琏一样,拿捏着平儿吊着贾蕴,可贾蕴与贾琏不同,要是吊着贾蕴,指不定惹怒了这爆脾性的贾蕴,与其如此,还不如好人做到底,直接把平儿送过去。
只是现在不同了,这是贾蕴自己把身契交给平儿的,而她不过是替平儿保管,这贾蕴总寻不出由头吧!!!…
平儿闻言顿时一愣,忙说道:「这是大爷让我先拿着的,交给奶奶算什么道理。」
凤姐儿一听平儿拒绝,冷着脸说道:「你这蹄子还真想骑在我头上来不曾,小蹄子,你不趁早拿出来,我把你膀子撅折了。」
平儿也不怂凤姐儿,开口说道:「我多咱想骑在奶奶头上去了,若是我真有这个心,何苦留在奶奶这儿,若是我把身契给您,到时候大爷那边怪罪起来,我倒是里外不是人了。」
念及此处,平儿顿时委屈起来,她一心为凤姐儿着想,临了还不受待见起来。
凤姐儿虽是霸道,可也不是不识数的人,她明白平儿的意思,确如平儿所言,以贾蕴素日里的为人,平儿跟过去就是享福,可平儿仍不为所动,这不就是顾念着她们的主仆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