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贾蕴看了看秦氏,感冒貌似成不了现在这样。
一旁的尤氏瞧见了贾蕴失神的窘态,沉吟片刻,道:“家里事多,蓉哥儿又被发配,我们搬回来后,她就一病不起……”
尤氏的话倒是提醒了贾蕴,想必这秦氏得了寒症,本就身子虚,府里又出了这么多的事,想必心思郁结,再加上下面的人嚼舌根子,故而一直得不到好,身子愈发的差。
其实贾蕴想的没错,这公公贾珍的死与秦氏有一定的关联,贾母等人都不待见她,自然而然,下面的人就闲言碎语起来,再加上连自己的丈夫也落了难,算是担上了个“克夫”的名头。
这世道向来如此,一旦出了错,女人便是第一祸水,而秦可卿便是如今这番模样。
沉吟片刻,贾蕴说道:“蓉哥儿媳妇,你也别想太多,往后安心过好你的日子便是,一应吃嚼用度短不了你的,至于那些嚼舌头的下人,你也不用担心,往后也没人敢在府内多言。”
秦氏美眸亮起一抹亮光,垂泪道:“劳烦大伯哥记挂,弟媳妇这病也不值当什么,休养两日便好。”
贾蕴闻言点了点头,旋即对着宝珠说道:“宝珠,大夫你去请勤些,用药什么的也不用省着,该如何用药便如何用药,诺大的国公府差不了这些药钱。”
宝珠闻言面色一喜,有贾蕴这番话,看下面哪个敢使绊子,于是宝珠笑应道:“大爷放心,奴婢定当照料好奶奶。”
贾蕴点了点头,思忖片刻,便对着尤氏与秦氏说道:“你们都是宁府的正经太太,如今府里刚刚处置了那些刁奴,人手紧着,你们两个没事的时候也帮着管管事,别成天见的瞎想,总归是太太,我也不会苛待你们,日后安分着生活,比什么都好。”
听得贾蕴的话,秦氏倒没什么,反倒是尤氏神情一震,若是有些管事之权,下面的人也不会小瞧了她,日子也会过得舒适许多。
贾蕴看了眼尤氏,倒也没说什么,他其实早就有这种想法,与其让这些老娘们闲着多想,还不如给她们一些事情做,省得闹出什么事来,尤其是这个尤氏,心思活泛的很。
先前贾蕴冷淡的态度也不过是给尤氏一些警诫,毕竟贾蕴是看她可怜才给她权力,可不是因为她是贾蕴名义上的“母亲”,这一点至关重要。
等过个几年,正经的夫人入了府,管家之权自然也就回来了,到时也不怕尤氏等人闹出些什么事来。
顿了顿,贾蕴开口道:“等过些日子,你们两个商议一番,以前珍老爷那些填房、开了脸的丫鬟之类的,从公中支一些银子,如常例,将她们打发出去独自过活。”
尤氏闻言一怔,垂了垂眼眸,小心道:“蕴哥儿,那些人中也有不少好的,全都打发出去?”
贾蕴不是笨蛋,尤氏言外之意他哪里不晓得,只不过那些人跟着贾珍,品性都不怎么好,何必多花银子供着她们,趁早打发出去,省得碍眼。
“全都打发出去,一个不留。”贾蕴淡淡道。
尤氏见贾蕴这般肃穆,应声道:“行,过几日我与蓉哥儿媳妇商议一番,定当做好来。”
贾蕴点了点头,随后道:“那就这么办,我还有事,先走了。”
随后贾蕴也不等尤氏与秦氏说话,便回身离去,留下婆媳两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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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庆堂东厢房处。
贾母听王熙凤将贾蕴说的事一一都说了出来,尤其是听到抄了赖家那么多财物,贾母简直是气炸了,怒骂道:“亏我还说那赖家是好的,没想到心里藏着奸。”
赖家贾母骂得,王夫人与王熙凤可骂不得,要知道,这赖家能起势,说到底还是因为贾母的原因,若不是贾母,赖家焉能一手遮天?
这若是在贾母面前骂赖家,那不是找不痛快?
顿了顿,贾母也晓得此事自己也有责任,故而也没再多说赖家什么,反倒是感慨道:“那蕴哥儿虽是个有脾性的,不过好在能办些实事,也罢,既然蕴哥儿心里有数,那便按他说的去办。”
随后贾母又低头对王熙凤说道:“凤丫头,西府里也没什么事,蕴哥儿那边事多,你便过去帮衬一二。”
王熙凤与王夫人都明白贾母的意思,说是去帮衬一二,可实际上是盯着贾蕴,莫要让贾蕴做了些什么手脚。
虽说贾母时时让着贾蕴,面上也是一口一个蕴哥儿叫的亲热,可实际上对贾蕴还是堤防的,远不如自己身边的人贴心。
王夫人见贾母没有糊涂,便也不再多言,西府的财产按照贾母对她们二房的偏心,估摸着大半都得给她们,王夫人自然会在意。
王熙凤点头道:“孙媳妇晓得了,老祖宗且放宽心。”
贾母点了点头,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开口道:“日后他就是族长,你们虽是长辈,可也得斟酌一二,莫要招惹了他,平常之时,蕴哥儿还是好说话的。”
王熙凤倒没说什么,毕竟她也大致摸清了些贾蕴的性子,而王夫人此时心里却是腻歪起来,思虑片刻,王夫人开口道:“蕴哥儿还算是尊敬长辈的,只是宝玉,他还小呢,怕无意间开罪了蕴哥儿。”
贾母偏头瞧了眼王夫人,随后说道:“政儿先前那般嫌弃蕴哥儿,可蕴哥儿也没对政儿如何,可见他虽是个闹腾的,可若是不犯着他,他也会以礼相待,心里还是正的,宝玉那般好性子的人,蕴哥儿不会对他作些什么。”
王夫人闻言眼皮轻跳,开口道:“母亲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