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差点没给尤四鼻子气歪,“嘿,你这小毛孩,我是让你给我们殿下叩拜。”
顾枫抬手制止尤四的呱噪,上前一步,清冷问道:“其他人呢?只有你一个人在此?”
那小道士毫不理会,佛尘一甩,转身向石像念念有词:“不虚子真人、翠玄子真人,一场纷扰即来,请诸位闭眼。”
这话不对劲,顾枫眉眼一肃,意识到有危险,果然,眨眼间,一群穿黑衣黑裤缂丝肩甲的侍卫鱼贯而入,团团将其包围。
他们衣衫背后绣有特殊符号,是专属于殿前司的人,但殿前司因熊兵染去世,熊逸冰发疯,处于投闲置散的状态,到底是谁调动他们的呢?
答案很快就出现,二皇子顾柏从石像后走出,那道童朝他颔首,退了下去。
显然这里的道士都被他收为己用了。
尤四一看这架势,正欲操起武器对抗,顾眼神按住他,淡漠道:“二哥,你这是做什么?父皇人呢?”
顾柏瘦了很多,他五官平平,瘦下来,倒多了几分凌厉,“你没资格过问。”
尤四听了好笑,他一向看不起这个资质平庸的皇子:“二殿下此言差矣,四殿下是陛下嘱托监国之人,怎么就没资格了?”
顾柏轻笑,缓步来至顾枫面前:“四弟,顾氏家训第二条你不会忘记了吧?”
闻言,顾枫眉头拧紧。
顾柏瞥一眼疑惑的尤四,收回视线,盯住他:“怎么?是忘了还是没脸说呀?”
他站至殿中,“那我来说,顾氏家训第二条,顾氏子孙脱胎于婢于妾者,不-得-入-碟。”
话简短一句,个中涵义已相当明确,就是说,如果顾氏婴孩的生母是婢女或妾室,不得入玉碟,也就是根本不会承认这个婴孩姓顾,不让其入祖籍。
顾枫脸色已青白一片,袖中拳头攥紧。
尤四无知大声嚷着:“二殿下说这些做什么?我们殿下生母可是玉贵妃。不是那些贱婢生的。”
“哈哈哈哈!”顾柏大笑,“我们顾氏是皇室,家训即是国训,你个贱婢生的小杂种,哪来的脸让别人称呼你殿下,更没资格过问父皇的任何消息!”
在场众人惊了!不由得面面相觑。
尤四更是怒不可遏,“你休得胡言,你藏匿陛下,不知有何阴谋,四殿下寻来,你就泼他脏水!”
殿中气氛降至冰点,顾枫恢复冷静,蓦地笑了,“二哥身在道观,莫打诳语,孤的身份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否定。”
他四下张望,冷然:“父皇安危关系大琥国运,你若再东拉西扯,别怪做弟弟的,以下犯上。”
轻骑尉敏锐,登时做出攻击姿态,殿前司的人也不吃素的,即刻也作出防御之势。
霎时剑拔弩张。
顾柏实战经验少,往日都有安子堂在侧,当下不免慌乱,“你是洗脚婢小杏生的!还想抵赖,小杏身有异味,你也有!全身上下都是一股杏仁味,遗传,这是最好的证明,你们上前闻闻,这是铁证!”
很久没有喝药压制了,顾枫身上的味道很明显,好在近他身之人并不多,尤四听了,心下一抖,他确是时不时会闻到殿下身上的味道。。。。。。。
顾枫早已不想忍,不想多做解释,即刻下令:“顾柏匿藏陛下,又污蔑孤,将其拿下!”
眼见两兵交接一触即发,但突然一个声音喝止:“顾枫,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众人循声望去,一个男子走出,行至顾柏身旁。
顾枫见了,嗤笑,拉长声音:“二哥~这不是当街挟持你的人吗,将你我当成人肉靶子,怎么你们又搅合在一起,呵,原来都是做戏为了逼迫父皇吗?”
是的,这人正是凌飞峦。
他只身一人,背着魄魂刀,像个江湖游侠儿,姿态悠然,但眸光坚韧,突然提及不在场的一个人,“顾枫,还记得熊逸冰吗?”
“无端端又提起这个疯妇作甚?”他不屑一顾。
“你害死她的父亲和夫君,成为疯妇也是拜你所赐。”凌飞峦上前,“再说,她不装疯卖傻,怎么逃过你的斩草除根。”
心一沉,顾枫横眉:“你到底想说什么?越扯越远!”
顾柏对凌飞峦道:“你拿出来,打他脸。”
随即,凌飞峦从袖中抽出一封信,高举,大声道:“这是熊逸冰县主在熊兵染遗物中发现的一封信,信中明确坦白了顾枫生母乃宫婢小杏。”
尤其抢白:“哼,不知又哪来找来无关紧要的人胡说八道,这算什么?!”
凌飞峦笑了,“无关紧要的人?若是玉贵妃亲笔信呢?”
顾枫赫然回头,死死盯住他,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