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凌飞峦的性子,人若是丢了,他定会跟鬣狗似的紧追不放。
可他现在一字未留,人也不见了,托尔木仍被暂时关押在堆云阁里的客房中。
两人这联盟结得跟玩似的,这个盟友与他毫无信任可言。
顾枫嗤笑出声,眼皮垂下,掩住闪烁眸光,又召来周羽,“让黎黎来见孤。”
周羽差点忘了,这个黎大人被罢官赶出京城后,是殿下一直收容她。
立刻应下。
另一边,安子堂和李昭昭在石屋并没有逗留太久,蓝多早已将树屋备好的东西转移到马车上,并将一车物资交给安子堂就离开了。
安子堂驾马,载着李昭昭深入大扈境内。
马车里有御寒衣物、药品、食物、几个水袋,当时她进树屋后就发现这些物品了,还纳闷他是要在这松雾密林边上野炊吗?
没成想是早为去大扈做准备,好像就没有他想不周全的事。
安子堂和顾枫都是走一步想三步的同一类人,可李昭昭会惊于前者的步步为营,会惧于后者的鬼蜮伎俩,她也分不清,到底是对安子堂护短,还是对顾枫偏见太深。
管他娘的,她这样想着。
自己感受是最真实的,和安子堂在一起,心是安的,是定的,比和那个疯子待一块舒服多了。
那个疯子只会给她添堵,比如她手里正拿着一张通缉令和一张讣告,是蓝多从盐盐镇的张贴栏撕下给他们的。
真没有他干不出来的事。
李昭昭险些被气笑,靠在马车门口,看着正在驾车的安子堂道,“你上通缉令了,成叛国的通缉犯了。”
安子堂无奈一笑,“你呢?是共犯吗?”
“我比你好一点,上讣告了,顾枫那混蛋说我为国壮烈牺牲了,我的棺椁会和熊兵染、房琴玄两位大人一起送回琥京城安葬。”
将他定性为叛国贼,安子堂早有心理准备,估计二皇子也会受他牵连被皇帝责备,他轻叹一声,可让他想不通的事,为何顾枫会让李昭昭“死亡”?
若她某日现身,顾枫不是自打嘴巴吗?
眼下这个乱局,李昭昭也理不清个头绪,撇嘴,“那疯子杀了房大人,你说他为何要这么做,还说我也死了,不知又憋着什么坏,真想在陛下面前揭露他的真面目。”
安子堂很了解顾枫,似早就熟悉他的思考方式,平淡道,“不杀房琴玄,他是被解救的皇子,杀了房琴玄,他是自救独活的赢家。大琥死了两个大将,绑架皇子,两国关系激化,陛下一定不会再对大扈伸出援手。”
李昭昭若有所思,“两国交恶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安子堂侧脸望她,收回视线,加快马车速度,直白道,“国家进入战时状态,顾氏老祖宗规矩,七日之内必要定下继位者。二皇子与我走得近,我如今是戴罪之身,他受我牵连,恐怕已无力与顾枫抗衡。”
兜那么大个圈子,原来真正目的是这个。
李昭昭以拳击掌,恨道,“那我们还去大扈做什么,不回京拆穿他吗?这么逃亡也不是办法。”
安子堂摇头,“不是逃亡,我们这是去破局。”
说罢,他眉间敛着决绝,提醒她,“坐稳了!”,李昭昭身子一晃,轻轻“欸”了一声,下意识就听从他,手稳稳扶住车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