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顾枫示意,轻骑尉一动不动,太后急了,正欲上前亲自动手,李昭昭并不惧怕,身子一晃,闪避开了。
紧接着,她拱手对皇帝道:“陛下,您是太后之子,但更是万民之主,李中奎大人一路上访,现在还身陷囹圄,都是为求个公道,宫女二十五岁便可出宫,宫外也有家人在等候,不能死得不明不白,何况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作恶之人应付出代价,不是吗?”
一番激烈慷慨的陈词,提醒着皇帝,是啊,他可是万民之主,怎能辜负民心呢
皇帝微微闭眼,似还下不了决定。
顾枫绝不允许太后被牵连,他快步站至李昭昭面前,严厉质问她,“太后说的你没听见么,她与此事无关。文建福一面之词罢了,谁能证明太后去过布政司府?”
随后,稍一停顿,又转身问太子,“大哥,你说,祖母与此事有关吗?”
太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垂着脑袋,摇摇头,没有把太后供出来,喃喃道:“都是孤一人所为,孤累了,别再问了。”
皇帝眉头越拧越紧,安子堂太了解他了,此刻皇帝已心生厌烦,不宜再咄咄逼人,不然反而会适得其反。
顾枫也轻瞥她一眼,面带嘲讽,“听见了吗?”
李昭昭实在看不惯太后与顾枫这对祖孙继续猖狂,眉目高扬,“自是听见了,不但听见了,我还看见了四殿下为了维护太后可谓良苦用心,但事实就是事实,我自有办法证明李中月之死与太后有脱不开的干系。”
顾枫怒火彻底被她“胡搅蛮缠”点燃,厉声道:“笑话,你要如何证明?!”
李昭昭坚定道,“开棺!”
她如此针锋相对,“你死我活”的态度,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顾枫负在身后的手紧握,眸中怒火险些喷薄而出,太后更是要冲上来打她,剑拔弩张的氛围犹如炮仗即将燃爆。
李昭昭的执着和坚持,让安子堂佩服之余,也生出担忧和无奈,她一己之力怎能对抗整个顾氏皇朝,这么激进逼迫皇帝大义灭亲,太子和太后在朝中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拉下一人已让皇帝伤筋动骨了,不可操之过急。
可这些话也来不及和她说了,安子堂心中轻叹,这个傻姑娘。
他总得要做些什么,去支持她。
于是毕恭毕敬向皇帝道:“陛下,李中奎一案,朝野皆知,都等着您做出抉择,太子、太后身份特殊,但越是特殊越不能随意对待,乌衣巷也好,大理寺也罢,都只是为了查出真相让众人心服口服,不如您下令,命大理寺协查,助安侍读开棺,让铁证如山,任谁都无可辩驳。”
说罢,安子堂目光落在顾枫身上。
顾枫冷声反问,“若是查不出呢,祖母名誉受损,她拿什么弥补,能以命来补吗?”
他踏步,再近她一步,死死盯着她,眉眼凌厉如霜,复问,“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