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和安子堂一起用膳时,她提出给嘟嘟找个“夫婿”,好生一窝小奶狗,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多欢乐,被安子堂横眉,“嘟嘟是只公狗。”
“啊?公狗,谁给它娶这么个名儿?”
“是我,你有意见吗?”
“没,没有。”
当琥京城下起第一场鹅毛大雪时,就到了赴考的日子了。
李昭昭抬头看着簌簌落下的雪花,想着小满还下落不明,这么冷的天她到底去了哪呢,当初自己若不是让她独自去找能大人,说不定也不会至今音讯全无。
忽然一张轻柔的披风覆盖在她的后背,把她全然包裹住,隔绝了冷峻的寒风。
李昭昭往旁一看,安子堂就站在离她一臂的距离,是他示意让丫鬟给她披上的。
他像有读心术似的看穿了她的想法,“先考个状元回来,你那丫鬟,我自会帮你找到。”
“要是考个榜眼探花呢?”
安子堂装傻,“榜眼探花是什么?”
“就是第二名第三名啊。”
“我安子堂选中的人,就只能是第一名。”
李昭昭抓紧披风两侧,心中压力倍增,勉强挤出个微笑,“安大人说得是。”
琥京城脚下不远的地方便有一处自然形成的湖泊,宽广幽静,波平如镜,两岸的枯枝架子都被白雪覆盖得厚厚的,犹如一层层的糖霜,极目望去,那浅蓝色的边际分不清是属于天空还是湖泊的。
雪仍旧不急不缓的下着,给这静态的景色增加一分动态的灵动。
一根枝树丫子承受不了累累的雪堆,“吧嗒”,断了,落在一只呆头楞脑的麻雀头上,小家伙展开翅膀抖动着,飞跃半个湖面,停留在一艘大船房檐下。
圆啾啾的脑袋打量着下面的人。
此刻李昭昭身着一身胭脂色的冬衣走在参考队伍的末端,正从甲板进入船舱里,对比外面的冰天雪地,里面简直温暖如春。
火盆里安静的烧着无烟碳,烛火除了在东南西北四角高悬,其余角落里都点上了,烛火的亮度和热度都给得很足。
整个船舱大得惊人,呈橄榄型,最前端的主坐位置只有一把圈椅,一个高几,上面摆放着计时的香炉。
二十张书桌分为四行,每行五个桌子,桌上的文房四宝都一应俱全。
地面全都铺上了柔软的毯子,从左右两侧任何一个角度望出窗外,都是雪色缤纷坠水面消融无声的绝美画面。
安排在这个地方考试,很是心旷怡人。
李昭昭数了数,大概有二十位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子,从穿着打扮来看,似乎都非富即贵。
难道就我一个“寒门”子弟?
她心生感慨,摸了摸手腕上珐琅镯子,又马上紧张起来,倒不是担心接下来考题无法应付,而是上船前,安子堂让她找准机会把手镯里的特质药水滴入到有竞争力的选手砚台里。
这样对方磨墨时,用笔尖沾满墨汁答题时,闻到散发的药水味,会瞬间发起高热,眼泪鼻涕流个不停,像得了重伤风,根本无法答题。
自然而然就会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李昭昭自是不耻的,并骂他卑鄙,这些小人行径她是不会做的。
安子堂冷笑一声,只留下一句:“《大观论》第十章第七条,希望你没有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