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安子堂的城府和手段比她预料里还要难搞,如今她手中无兵,没银子还倒欠他,人脉也无,举步维艰。要想摆脱他的控制,真是难如登天。
难道必须得跟他狼狈为奸,或者嫁给他?想到这,李昭昭浑身打个寒颤,赶紧甩甩脑袋,只得先回房蒙头大睡,再图后计。
翌日,她早早醒了,休息了一整晚,她推门深吸口新鲜空气,沿着耳房连接的曲廊往下走,冬日的萧条并没对章府有什么影响,家丁们都兢兢业业的灌溉维护那些绿植,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花花草草们一副吃得好睡得好的样子。
前几日还飘了点雪,这几日又停了,天色还放晴了,柔和的暖阳不吝啬的洒满每个角落,包括摊在院子中央的嘟嘟。
都说狗似主人型,这狗皮毛油润黑亮,性格嚣张狂妄,此刻正懒洋洋的闭着眼晒太阳,李昭昭用脚踢了个小石子在它身上,它微微支棱起狗头,眼皮一抬,见是“老熟人”,又继续合眼摊着不动,好不惬意。
狗仗人势就是这样了吧,李昭昭双手交叉放在胸口,不免也为自己和狗较劲感到一丝无趣,打起精神来到了萧如因房门口,丫鬟水水见到她,却没什么好脸色,径直端着茶水越过她出了房门。
李昭昭有点摸不着头脑,暗暗想着自己应该没得罪她啊。
端坐在梳妆台旁的萧如因一眼就看见她了,招呼道:“昭昭,进来坐吧。”
李昭昭踏入她的闺房,这个闺房和她人一样,简洁又素雅,她坐在一个圆凳上,开门见山道:
“你给我做担保人,帮我寄报名资料的事,都被安子堂知道了。”
“嗯,他教训我了。”萧如因苦笑了一下。
“没难为你吧?”
“找个人把我嫁了,算难为我吗?”
“什么?!”李昭昭一下子站了起来,凳子都还没坐热,就听到这个坏消息,“他。。。。他又不是你父母,有何资格决定你的婚事?”
萧如因倒显得很平静,拉住她的手,让她坐下来,轻声道:“昭昭,你知道我为何一开始要帮你吗?”
“你不是说女子帮助女子么?”李昭昭不明白萧如因怎么突然问她这个问题。
“不仅仅是这样,因为你和她们不一样,也和我不一样。”
“如因,你想说什么?”
“你有学问,有主见,有勇气,我看到你从窥珠楼逃出来,和姑母翻脸,和表哥对抗,那时我才意识到,为何在姑母第一次带我去的时候,我却逆来顺受了呢,你一个无根基的外地女子都敢反抗,我恨我自己,不但不敢反抗,而是连这样的念头都不敢有,何其懦弱。”
萧如因平日总是寡言少语,看到她难得表露心迹,李昭昭正想安慰她,她却伸出另外一只手,双手紧紧握住她的,声音略微发抖,继续道:“。。。。。我去过四次窥珠楼。。。。其实从第一次起,我就不再是原本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