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康氏这么一张罗,李郎中自然是求之不得,于是这门亲事就算成了。立选良辰吉日,遂把李艺茗娶过了门。
方先觉得知此事气得吐血,但也无可奈何,都说“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如果此时不听父母安排,是不孝,要是顺从吧,又委屈自己!
就在方先觉犹豫不定的时候,方先觉被前来贺喜的亲戚邻居推推搡搡拜了堂、成了亲。
入夜,闹洞房的亲邻渐渐散去。
新房里只剩下方先觉和李艺茗两人。
大红的花烛流着红泪,一滴一滴。方先觉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久久都没有转开目光。这一支红烛,迟早会燃到尽头,如同眼下这桩荒唐的婚姻。
新娘李艺茗头上顶着红盖头,端坐在床上。这一坐就是大半宿。都说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然后此时方先觉却捧起一本书,若如其事的翻阅着,好象今天发生这一切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相公……”新娘李艺茗按纳不住了,窘迫的红着脸轻声说到,“你也把我的红盖头掀开嘛……”
“我呸!谁是你相公?”方先觉听到着,一下子咆哮起来,这段时间受得委屈一下子喷发出来,“一,我没承认这件亲事;二,咱们没夫妻之实;三,我要参加革命……革命你懂吗……”
新娘李艺茗被这一连串的话语,打懵了,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或者做错了什么。透过那块红盖头,隐隐约约打量着方先觉其人:眼前这个男人近在咫尺,跟自己相隔的却又岂止天涯。想到此,李艺茗再也忍不住了,眼角一行清泪终于滑出,趴在枕头上呜咽起来。
方先觉见此,也对刚才的鲁莽言行感到后悔。
“哎!李小姐……这事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咱们有缘无份。”方先觉调整好语调,压低嗓门,“如今这世道国难当头,生灵涂炭。投身革命,求国民于水火之中,是我最大的人生目标。我这一生注定要南征北战,打打杀杀,随时都有杀身之祸。你是个好姑娘,随便找个人嫁了吧,踏踏实实过日子……”
“你既然不同意这门婚事,为什么不早向咱爹咱娘说明!事到如今……”李艺茗听到此,更伤心了,哭得象个泪人儿,“我可是明媒正娶进你家门……你叫我以后怎么做人……你这样不是害我吗……”
“我学过法律,咱这夫妻关系不能成立。你也是个读过书的姑娘,应该有自己的追求……”方先觉一边翻箱倒柜,一边说“我不能耽误你……再找人嫁吧……算我对不住你……为了你的清白,我今晚不能住在家中……”
方先觉把结婚收到的礼金、衣物及常用书籍,打个包裹往肩上一挎,拉开婚房的门栓,直奔院外走去。
走到院子的大门口,他好象又想起了什么,遂转身对着父母休息的堂屋(正房)看了看,扑通一声跪下:“爹!娘!孩儿对不住了!”
两行热泪涌出,三个响头磕罢,起身走出院门,一路小跑,直奔村外走去。
方家寨村里一阵犬吠过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3、荣归故里
儿子成亲,了却父母一块心病。
人逢喜事精神爽,方为宝昨天多喝了几杯,天亮仍有睡意,就听门外有人轻声的道:“爹,娘!儿媳这边给二老请安!”
这声音正是新进门的儿媳妇李艺茗,跪在门外向长辈请安(这是方家寨一带的风俗;新人第一天应该向公公婆婆请安)。
“免礼!咱家不兴这规矩!”方为宝听到这应了一句。
“昨晚你们小两口睡得可好?”此时康氏也醒了,打着呵欠问道。
这不问还罢,一问这个,李艺茗呜呜地在门外哭了起来。
方为宝夫妇都一惊:“怎么了?小两口吵架了?”
“不……不是……”李艺茗抽泣着说,“他……我只和他说了一句话……他就气跑了……”
“什么?跑了?跑哪了?”方为宝披上外套,连扣子也没来得及扣,直奔儿子婚房而去。
找了半天,发现案头留有书信一封,方为宝拆信一看,心里凉了半截。
书信的大致内容如下:
爹,娘:
恕孩儿不孝!此事孩儿不能答应。
请二老安顿好李姑娘,尽快把这门婚事退了,不要误了人家。
自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