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一看着他娘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又慌张又,连连不断地问:“姑姑,我娘这是怎么了?她会死,是吗?”
千代拥过他小小的头颅,皱着眉,安慰他也安慰她自己:“没事的,你娘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那么艰难的日子她都挺过来了,这个小病又算什么呢?”她看着东川樱了无生气的脸,心中更慌。
忽然站在旁边的一个侍从说:“属下想起一个办法,不知怎么样?”
“快说!”千代着急地说。她正一筹莫展,希望真有奇迹出现。
“心病还要心药医,看樱姑娘这样子和我表妹一样,前几年,我表妹因一次意外得了失心症,后来对症下药,找出病源。原来是别人家的东西失了,都说她偷了,她一时郁闷,就得此病,后来那人家东西找到了,拿给她看,又向她赔礼道歉,她才渐渐好了。只是……不知樱姑娘是否也有心结未解?”
千代了然于心地吟哦了一下。
于是她安置好了明一,把东川樱交给了侍从,一个人亲自去请肖无极了。
她知道只有肖无极才能救活东川樱了,别人去,她不会放心,便独自一人上路了。
谁知到了台州守军的帐营外时,她心疼的宿疾偏又犯了。手一摸,药没带,原来走得慌,把药给忘了。
她疼得脸色发白,冷汗直冒,连步子都踉跄了,不经意中竟惊动了巡视的士兵。
他立刻高声疾呼:“有奸细,快去禀报卓副将,说咱们这来了扶桑的奸细!”
千代心中一跳,暗暗叫苦。她不打算惊动孟子宜他们,而是暗中请无极的,可现在事态不妙。
她乘着月色环视一周,忽然发现许多帐营里都有大批官兵出来,唯独一个例外。她整个人又惊讶又高兴。
她再一次告诉自己,那个帐篷很特殊,如果在此束手就擒,还不如赌一把,兴许还有逃生的机会。
很快的,她的步子越来越快,但疼痛也加据了。终于她揭开了布帘,冲了进去,但也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冷寒尘对千代突然的出现正感诧异万千,又见她软软的栽倒在地,倒是动了恻隐之心。
但他很快提醒自己楚儿已死了七年的现实,眼前的只是一个叫千代的扶桑女子。
他再三考虑,最后仍然决定救她。
他将她身子轻轻扶坐在软榻上,运用真气帮她治疗,助她调节气息。
源源不断的暖流涌入千代的身体,她也渐渐恢复了知觉,她的呼吸也慢慢变得均匀了。
冷寒尘这才放心,他把她的身体也轻轻放下,替她盖上被子,刚要走出去。
“你不把我交出去?”
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骤然从他身后响起。
“不会。”
“我们是仇敌,对吗?你放我走会后悔的!”千代仍旧温婉柔声说道。
“我不会对一个生病的敌人下手,下次在战场上见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冷寒尘说道,抬脚要走。
千代心动了一下,咬了咬嘴唇,她看见冷寒尘又要走,忍不住喝了声:“站住!”
冷寒尘站着没动,他倒要见识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她嗫嗫嚅嚅、怔怔忡忡的说。
冷寒尘大大一惊,怔住了。
“从一开始,我进来弹琴第一次见到你,那份悸动,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可后来我不知为何越来越重了,”她用坚决而笃定的声音说。
“可我不喜欢你!”冷寒尘冷冷的说着,他已从慌乱中镇定过来。
千代的心被撕痛了,情急的说:“这些天来,我一直积压着对你的情,也以为因为你的冷漠和孤独,才对你产生一份怜悯之心。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冰冷的外表下有着世上男人少有的赤诚之心,让我更清楚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