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猛地灌了一大口酒,往后一仰,倒在冷硬的木榻,侧过身,腰间红色铭文佩轻轻落在木榻,发出一点不太大的声响,她未去看玉佩,借着窗纱透进的月光呆愣愣地看小酒坛。
长孙曜追到小木岭见她时,她便觉得?他疯了。
想明白后,觉得?他是不要命地疯了。
而今日,他是彻彻底底地疯了。
他怎敢对她这般,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不可理喻,强词夺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什?么事也都敢做。
可他怎么能对她做出那些事呢……
喝了酒,唇上愈发火辣辣地灼烧,长孙曜像是故意的,也非故意的,但不能否认的是,他很?过分。
长孙明心里不知堵了什?么,脑中一刻也不停歇,她睁着眼,眼前便全是长孙曜的模样与话,闭上眼,又更为可怕,长孙曜同她最为直接、令人羞耻万分的亲密在脑中不断重复,她现下?不管闭眼还是睁着眼,都是他……简直恨不得?将她现在逼疯。
这样强烈直白的感情与过于放肆直接的亲密。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若是都不知道还好,若是她不知道也还好,若是都非清醒还好。
可现下?一个若是都无了。
长孙明抚额,不知情绪地阖住眼眸。
“混蛋做事真够混蛋。”
*
天将明,长孙明才在酒的作用下?昏昏睡过去,这一睡便是大半日,醒来已?是午后,她避了人,翻到王府外,装作平安无事地回府。
裴修上衙去了,李翊顾奈奈没?有起疑,这些都还好,长孙明搪塞过两人,不出意料地看到等在她院中的司空岁。
“回来了。”司空岁声音惆怅,面色说不上好坏,看着长孙明似有千言万语。
长孙明眼神有点躲闪,尽量自然地落了座,嗯了一声,问:“师父在这等我,是有什?么事吗?”
“喝酒了。”司空岁闻到长孙明身上没?散尽的酒香,将长孙明仔细打量,长孙明还是昨日的衣袍,并无什?么异常之处,但面色却是不大自然。
长孙明不知是因?长孙曜还是因?无法说谎,面上微烫:“陪娘用了午膳,喝了一点点,倒不碍事。”
两人随后便又是沉默下?来。
好一会儿后。
“昨晚……”
“昨晚……”
二人一顿,齐齐止了言。
长孙明略微僵硬地看司空岁,起身欲逃,但逃前又觉总该说些什?么才是正常的。
“昨晚事出突然,没?同师父讲,就直接去见娘了,师父是生气了吗?”
昨夜亥末,在长孙明进东宫一个半时辰后,司空岁终于等到同长孙明一道入东宫的侍从回来,长孙明临时进宫,请他先?回带雪宝回王府,而后长孙明便没?了影。
司空岁不答反问:“长孙曜为难你了?”
长孙明心底乱成?一团,她倒情愿是为难,她视线微低又慢慢抬眸:“算不上为难不为难,无外乎就是南境和朝政之事,我都不太当回事,也不单他一个,除了他,也不知还有多?少?人看着我。”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