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词串的混乱不堪,这调编的四分五散,唱的那叫一个声调悲切,恍惚间还以为是在披麻戴孝,跪在棺材边上,跟着那唢呐铜鼓开始咿咿呀呀地伏地痛哭。
张秘书出去后,许司神色非常认真地问:“你这个朋友,神经上是不是有些问题?”
他还算礼貌,没有直说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青棠沉默着认同地点头。
许司了然:“看他不是很正常的样子,神经跳转较大,过度活跃。”
“如果可以,你可以嘱咐他,让他去精神科好好检查一下,我毕竟主专业不是精神方面,不能够推断出他具体问题。”
青棠沉默几秒,轻声道:“没事,他习惯了。”
许司没办法,“行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刚走出医院的楚霄,迎着冷风连打两个喷嚏,他搓着鼻子,纳闷,难道,他刚走,清清就开始想他了,他心情瞬间雨过天晴。
铃声响起,他接通电话后,立刻把它移开到远处,下一秒,怒吼声如雷一般惊天动地。
“楚霄,你tm滚哪去了,还不快回来,老娘眼睛一转,你连人带影钻地缝里了!?五分钟!!!限你五分钟内给我滚回来!!!!”
楚霄淡定地掏了掏耳朵,挑着小拇指吹掉耳屎,心平气和地回答:“知道了,知道了,大姐,你真的该买点降火的”东西二字还没说,手机便被嘟的一声挂断。
楚霄习惯地收回手机,冲旁边受到惊吓的大爷大妈摆着手道歉:“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
大爷大妈感同身受,并向他投去同情的眼神。
楚霄一边虚心接受,一边飞奔而走,风一般的男子,眨眼间只剩下一道模糊的影子。
所有人都走后,青棠终于坚持不住,迷迷糊糊陷入沉沉的梦中。
她睡得不安稳,像是被人使劲向下拖,沉重得几乎让她无法呼吸,她想要仔细看清楚梦里的东西,眼前却像被挡住一样,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身体被什么死死拽住。
无数声音围在她耳边,此起彼伏,密密麻麻,冷声问她:“你怎么还没死?”
他们笑声诡异,让人口齿生寒,声音有男有女,语气天真又恐怖,不断的叫喊着。
“三生,三生快来陪我啊,哈哈哈。”
“三生,你怎么还不来,我们等你好久了。”
“三生快来呀,我们在这里。”
“三生,三生,三生,你怎么还不来。”原本天真的语气随着得不到回应而慢慢地崩溃,尖叫,刺耳。
“啊啊,你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你要丢下我,她要丢下我们。”前一句对着她说,后一句对着那些人说。
顷刻间,又此起彼伏地响起他们一模一样的声音。
青棠如同置身在冰冷的寒潭中,全身刺骨般的冰凉,她牙齿不由地开始发颤,身体蜷缩。
然后,她明显感觉到有一个人,抱住她,很温暖。
那人声音天生含着几分笑,说话轻柔缱绻,像哄孩子似的:“你不叫三生,你是青棠。”
电闪雷鸣,青棠蓦然睁开双眼,胸膛剧烈起伏,如同缺水的鱼,急促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哥哥哥。”耳边一连串心急如焚的叫声,宴睢死死抱着她的身体,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和浓浓的恐惧。
青棠直直地看着天花板,如同失去神智一般,眼角泪滴慢慢划过,没入枕头。
昏黑的夜里,雷声大作,青棠在这一夜,终于窥见自己被遗忘许久的记忆中的一角。
然而只有一角却已经令她体会到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