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影面容凝重,拱手应道:“是!”
青棠见她明白也不多说,一拉缰绳,马便飞驰而去。
青棠没想过她会再次遇见扶家兄弟。
扶光看见她只愣了一秒便高声叫她的名字。
白衣将军坐在马背上,披着大氅,苍白的面容如同冬至的初雪,懒散矜贵,低眉看他,目光淡淡,仿佛从未见过。
她身上的疏离冷淡比以前越发浓厚,如同一把出鞘的刀刃,泛着寒光。
她这般高高在上的样子,无端的令他感到一丝窒息。
扶光怔怔地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突然忆起五年前他们坐在一起,吃着红薯,摘着野果的日子,那时候的青棠穿着一身粗衣麻布,浑身掩盖不住的风骨。
他暗里不知替她挡了多少桃花,心里偷偷埋怨她一个女子做什么要长成那副招人的模样,可当她对所有人都冷淡疏离偏偏对他不一样时,他心中又发起了芽。
少年慕艾,偏生又不知情爱,他尚且没弄明白心中情感,那人便走了。
走的匆匆,最后一面也未见到,再见已是五年后。
她疏离陌生的眼神如一把锋利的刀刺进他的心口,让他生出一些茫然无措的疼痛。
他张了张唇不知说什么,一旁的扶桑面色复杂地看着那骑在马背上的将军,见她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接着便架起马向前方奔去。
风将她的青丝高高扬起,侧脸弧线冷冽,背影竟生出一丝在风中灰白里昂扬伶仃的姿态,好像一去就不会归来。
扶光心里惶惶,心中说不出来的慌张。
面上突然一凉,他抬头望天,一下便怔在原地,初春,天上竟下起雪。
皇宫早就被容兰泽的人围个水泄不通,她一袭青袍坐在龙椅之上,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盯着下面被围困在一起面色沉沉的众官员。
有人红着脸梗着脖子怒骂:“你这是大逆不道,竟敢篡位。”
容兰泽轻轻一笑,“这位置原是虞家的,皇位易座是常事,竟抢来了,那就得守的住。”
“我不过是替我侄女试试而已,急什么?”
他不轻不重的两个字却将下面大臣的脸面打响。
大臣咬牙,目露惊恐,声音微颤。
“你,你是虞国人,你的侄女是上官青棠。”
“你们是一伙的,我王竟养虎为患。你深埋于朝廷多年,躲藏的这般深,好可怕的心机。”
容兰泽尚且没有开口,便有人冷声喝道:“杜大人还需慎言,青棠是我上官曦的孩子,和她可没什么关系。”
杜凌辅佐先皇三十载,对燕国衷心耿耿,容兰泽篡位之事已令她愤懑不已,此时,上官曦的话无异于捅她肺管。
她当下便红着眼,指着上官曦的鼻子痛骂:“前朝后代,你养了多年,竟真将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了。”
她语气加重,步步紧逼,“你那孩子刚出生便替她丧了命,上官曦,你果真无一丝介怀?”
上官曦也冷了脸。
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总让人忘了她是大名鼎鼎的上官将军,只消眸色一冷,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勃然而出。
她压着眉,心中怒火亦被激起,冷冰冰地反击:“与她何关?她不过一幼儿,命运被人摆了一道,千错万错却压在她身上,何其不公。”
话至此,她眸间痛色转瞬即逝,随即平静地开口:“我就是恨,亦非恨她。她是我上官曦从小养大的孩子,我活着一日,便一日不会让她受辱。”
闻言,杜凌顿时怒不可遏。
她胸口起伏不定,指着人咬牙切齿:“你且看她会如何抉择!天下与你,哪一个人不想要天下!”
话音一转,又是嗤笑:“况且,你别忘了,她生母死于你手!”
那声音如同轰雷惊响,上官曦颓然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