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说完也不欲再与她们同坐一起,脚尖用力,直接翻下车,三两下没了人影。
留下面面相觑,瞳孔猛颤的众人。
前面赶车的人默默的听完一场戏,手颤得几乎拉不住绳。
青棠不认路,想着坐车跟着别人去可能方便些,没想到最后还是自己走。
自己一个人安静后,她脑子里开始思考昨夜发生的事。
她眉眼浅浅的浮现出一丝自己也不知觉的厌恶,甚至胸口泛起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她没忍住扶着旁边的树弯腰呕了声,指甲深深的抓进树皮,她没呕出什么,但眼里却生理性的流出泪。
青棠从前不觉得自己的样貌有如何出众,但是,在经历昨夜的事后,她好像有些明白了,世人多爱颜色。
她为女子,可是燕然和燕羽却没有将她作为女子对待,她们喜欢她,不,或者说对她生有欲望。
一个两个都将她视做笼中鸟,都想要得到她。
“棠棠。”一道激动的声音由远到近。
青棠抬起眼帘,眉眼的厌恶和冷冽未曾掩藏,如一把刺刀似的带着锋利的锐光刺向跑过来的燕羽,让她生生停下脚步。
燕羽没有见过这样的青棠,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气几乎要将她冰冻起来。
她的眼神冰冷而疏离,看着她时好像带着深深的厌恶。
燕羽被这一眼刺到,她脸上激动的笑容缓慢僵硬的落下。
一颗剧烈跳动的心,因为找到她而终于活过来的心再次熄灭。
燕羽狼狈极了,她衣裳皱巴巴的,还是秋猎那日的穿着,头发凌乱,眼底浓重的青灰,面色疲惫,眼里泛着血丝,看着像是逃了几天难的,哪还有一点皇女的风范。
这几日,她一直马不停蹄的找人,害怕她出事,害怕自己晚了一步,她就会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因此她一点也不敢停,骑着马沿着河流一县一县,一镇一镇,一村一村的找。
最后,终于在这里找到她,可是,她看着她的眼神却刺的她走不动。
燕羽心口疼的紧,有些喘不过气,她以为是自己太久没休息,猛地一下泄下气来导致的后遗症,她小心的呼了口气,扯得心口撕裂一般的疼痛。
燕羽眼眶微红,喉咙像是被东西堵住一样,艰难而缓慢地发出嘶哑的声音。
“棠棠,我……带你回去。”
青棠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收敛情绪,垂着眼将眸里的厌恶一起藏了起来。
“殿下,太女在村子里,她的伤不宜动身。”
“还需再等几日。”
“还有,殿下应该叫我的字。”
她冷声纠正。
燕羽怔怔地看着她,感受到她的排斥和疏离,一股莫名的躁动在她胸口乱窜,几乎灼烧掉她的理智,眼前一片血色。
她站不稳,一个趔趄,往前扑了下,半跪在地,膝盖狠狠的磕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很痛但没有脑袋痛,炸裂一样的疼,燕羽知道她又犯病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一生气就会泛病,而且越来越严重,保持清醒的时间也花的越来越久,头痛几乎撕裂她的理智,只有鲜红的血液能让她缓解,她每次清醒过来时,身边都是鲜血淋漓的残肢和死不瞑目的人,但那却令她感到异常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