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过完城后,连家都没来得及进,也没跟母亲说句话,又被皇帝带回了宫。
先皇死了没多久,皇宫内白绫尚未除尽,于是原就显得冷清估计我的皇宫在初春更显一片萧瑟。
她们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皇宫幽静的小道上,谁也没说话。
三三两两穿着宫裙的婢女和奴侍见着两人便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行礼,青棠瞥了一眼跪着的人,在这么安静的空气中,思绪不由微微发散,她倒是沾着皇帝的光,就怕会折寿。
燕然低沉的声音和着微凉的风一起吹到青棠耳边。
“这几年,你过得可还好?”年轻的皇帝轻声问着,一贯深沉的眼眸微微垂着,显得专注又温情。
青棠点点头,“挺好的。”
她始终落后自己一步的距离,保持着不急不缓的速度,燕然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移开目光,直视前方,眸光略暗。
“你好像在刻意与我保持距离。”
青棠脚步没变,神色平淡,“你为君,我为臣,君臣之礼,自然是要守的。”
“子衿啊,你口上说着君臣,却一个一个我,你让孤如何想?”
“你还在怨孤,还在怪孤,怪孤当年对你动手是吗?”
“跑了五年,若不是孤已为皇,你是不是打定主意一辈子也不回来?”
燕然敛下所有的神情,目光沉沉。
她突然将事情挑明白,青棠的脚步停了下来,那张面具将她所有深情遮的严严实实,燕然只能从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窥探出她一丝丝情绪。
她垂着眸,不说话。
那确实是还怨的,燕然心中明白。
五年前青棠为何突然离家参军,不仅仅是因为母亲催婚的原因,其实更大的原因出在当时的皇太女,燕然身上。
青棠与燕然的关系要从五岁时说起。
十五年前。
“今日,是你去国子监上学的第一天,万不可赖床,囡囡快些起来,否则便要迟到了。”美丽的男人面上无奈又心疼,手上一下一下的的轻轻推动着床上的小人。
小人生的一副好样貌,唇红齿白,精雕细琢,闭着双眼,睡得香甜。
上官曦来时看见这一场面,略微无语。
“你这摇晃的动作倒是让她睡得更香了。”
齐藏月停下手中的动作,脸上微红。
棠儿是他盼了许久才来的孩子,又是第一个孩子,还是个女儿,他心中十分疼爱,舍不得他受一点点苦。
她如今才五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偏偏要去上什么学,起得这般早,她身体如何受得了。
这般想着,,他愈发不满意,连带着对上官曦也没什么好脸色。
“都怪你,好好得提什么上学,如今皇上下旨,便是不去也得去,可怜我儿年岁还这般小,生的比平常女儿家更弱,如今还要赶早起床,她这身子如何受得了。”
上官曦被这一连串的质问堵的哑口无言。
半晌,只能气急败坏的道:“慈父多败女。”
她说着一把将床上的青棠拉了起来,齐藏月一脸心疼,连忙低声道:“唉,唉,你小心点。”
上官曦绷着脸,动作轻轻的替她穿上衣裳。
便是一连串的动作下去,青棠也没有任何醒来的预兆,依旧睡得香甜。
上官曦干脆把人抱在怀里,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