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中,贤妃听闻宁云舒主动上门,高兴得亲自来到殿门前相迎。
看宁云舒含着笑意迎面而来,她一颗悬着的心才得以落下。
她还未以宁云舒的性子验身之事还会记恨些时日,没想到今日便来了,看来母女之间始终是没有隔夜仇的!
“童童!”贤妃欣慰地上前紧紧握住宁云舒的手。
“听闻母妃与皇兄这些日子常来永宁殿,可女儿前些日子因服药终日昏昏沉沉实在难受所以才未相见。”宁云舒面露愧色。
贤妃连忙上下打量她,关切询问:“如今身子恢复如何了?
宁云舒颔首,与其一同朝殿内而去:“托母妃福,女儿好多了。”
贤妃眸中满是心疼,叹息道:“你父皇啊,从来都是急性子,那日才动了手,但是他还是关心你的,将太医院医术好的全派给了你。”
宁云舒淡淡道:“那样的谣言传出父皇生气无可厚非,是女儿没有管好手下的人所以生了是非,此番父皇不过是小惩大戒罢了。”
话虽这样说,她心中却嗤之以鼻。
关心?她倒是真没看出来。
即便身份低微的美人、贵人病了,父皇也会派太医去瞧,而她一身伤都是拜他所赐,派几个太医给她倒成了关心她?
可她听说宁陌雪但凡有个头疼脑热,却是特意发皇榜寻遍天下名医替其诊治。
其中差别不言而喻。
贤妃看着宁云舒的脸庞,又清瘦了不少。
想起前些日子验身的结果,始终是她心中的一大疑惑。
如今终于是见着人了,也该好好问个清楚,毕竟她可是她母妃,有权知道一切。
“童童,母妃有一事想问……”
宁云舒轻吸一口气,打断她的话:“母妃想问的是为何女儿和亲七年,先后嫁了两任单于却还是清白之身?”
贤妃眼中闪过一抹紧张,她生怕会说错了什么会揭开宁云舒的伤疤,但见她如此轻易地开口,似乎这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之事。
“嗯。”
宁云舒目光看向明朗的殿外,缓缓道:“当初我嫁给老单于,他年过六旬,早年纵乐早已经坏了身子,所以未曾碰过女儿。至于后来的呼韩邪单于,他与老单于全然不同,对阏氏情比金坚,所以也未曾碰过女儿。”
他们是未曾碰过她,可是却都用比那更恶劣的手段,在她身上留下了永远不可磨灭的伤!
她眼底的恨意藏得很深,深到贤妃根本没能看出来。
贤妃听着她语气这般轻松,顿时松了一口气,既欣慰又感动:“真是天佑我童童!没让你被那该死的胡人糟蹋!”
宁云舒微微讶异看向贤妃,故意疑惑:“母妃当真觉得若女儿失身单于是被糟蹋?”
贤妃看着这双明明清澈却似透露着无比寒意的双眼一时间哑口无言。
她要怎么回答?
她当然觉得是糟蹋!
可……当初是她亲手将她推到了和亲的不归路上。
“童童……”倏地贤妃哽咽开口,“母妃是心疼你,若不是为了大肃,你哪至于受这些委屈苦楚!”
宁云舒看着贤妃这副慈母模样心下更冷了一分,不禁开口,缓缓问道:“母妃,当初在御书房,是您交换了我与宁陌雪的和亲令牌。”
前一秒还在哽咽的贤妃在此刻倏地整个人如被冻住了一般。
她震惊到无以复加,凝视着宁云舒的眼眸,其中的审视与寒意犹如长剑直直插入她心间。
“童童,你在说什么,当年之事已是定局,与我有何关系?”贤妃走出去数步,心虚躲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