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尚书省门前,张知熹垂首行礼:“微臣恭送长公主。”
宁云舒脸上带着浅笑缓步离开,余光瞥了门下之人之眼,嘴角的笑意更是压不住。
见她离开,其余各部一众吃瓜群众才纷纷聚集而来。
方才众人只听得苏越怒骂长公主,本以为此人必死无疑,没想到张知熹回来了。
只三言两语,就让长公主宽恕了苏越的大不敬之罪!
临走前还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叫长公主竟然带着那般如沐春风的笑意离开。
“师父,您答应长公主什么了?!”苏越上前焦灼询问。
张知熹看向他,眼中是几许失望。
一旁屋檐下的同僚笑道:“张大人莫不是答应了‘以身相许’?”
苏越闻言气得双拳紧握欲上前与其理论一番。
张知熹却置若罔闻转身朝礼部院中而去。
“师父!”苏越连忙跟上。
身后那些非议更多,不怀好意的笑声此起彼伏。
张知熹的清高有人敬佩亦有人妒忌,这个院落里更是少不了等着看他跌下神坛之人。
可他不屑计较。
流言罢了,若是在乎才能成为重伤人的利器,若是不在乎,也就与玩笑无异。
“师父您为何不与那些人辩驳?您可知他们在背后是如何诋毁您?!”苏越语气激动,眼中含泪。
张知熹顿住脚步回过身来目光看去,凛冽之色令人一振。
“师、师父……”苏越微微颤抖,倏地双膝重重跪地,“师父我错了!是我口不择言连累了您!师父,您罚我吧!可我无法眼睁睁看着您受长公主胁迫!那样声名狼藉之人,怎配与您相提并论!”
张知熹沉眸,语气低沉:“越儿,明日我会为你请调,从今以后,为师不能再护你,切记谨言慎行,断不可重蹈今日覆辙!”
苏越闻言浑身僵住,眸中是难以置信。
“师父您要赶我走?”
张知熹轻吸一口气,面色清冷倨傲,负手道:“嗯。”
“为何?!”苏越难以理解,神色慌乱起来,“师父可是担心我得罪了长公主?可我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死!师父,不是您说的臣者非有所畏而不敢言,知今日言之于前,而明日伏诛于后,然弗敢畏也!”
张知熹转身不再看他。
他知晓苏越今日之错,并非直言不讳,而是冒进与有失分寸!
长公主的事情,朝臣岂有资格妄议。
苏越未曾经历过当年的内忧外患,不知那时的大肃危在旦夕,更是不知她是如何踏上和亲之路,如何被送入匈奴手中。